一股风刮的非常突然,更是凌冽,如凶猛的潮水,把柏钢键一下子拍在了沙滩上,整个人像昏死了一样。比如海鸟自由自在的飞翔,狂风暴雨淋湿了他的衣裳,浪花把他席卷在社俗不俗的海水里。
风是看不见的,但能听到。人们对风直观的判断有空气的地方就有风的存在。风的性格变化莫测,可以是呼啸的北风,也可以是温柔的春风,亦或是凉爽的秋风,凶猛的台风。汉字是方块字,更是象形字。风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它应该是属于上层架构的范畴。
当人类对一些现象无知或处于原始认识水平时,风便形成了气候,往往被神话,人们在神的面前是毕恭毕敬的。
柏钢键也没有料到,这股行而上学的风会刮到自己的身上。
高良伟被撵走之后,东陵高窑摇身一变,挂上了东陵村窑厂的牌匾,窑厂的生意继续运营。只是窑厂的老板摇身一变变成了何辰东,所有的工人不变,现场管理人员变成了任铭树。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任铭树是任家坡村队长任文亮的儿子,他是村长何辰东的外甥,副村长贺海涛的女婿,更是东陵村青年书记。
像是早已安排的工作,东陵高窑换了主人之后,紧跟着东陵村便大张旗鼓在全村范围内催缴计划生育社会抚恤费。
和以前的做法一样,每次催缴之前都会叫来派出所的人助阵,余忠虎带来四位警员。村干部到哪个村,警车就开到哪个村短暂停留。虽然他们不陪同村干部入户,无形当中起到震慑作用。那些胆小的人怕被抓走,村干部只要在家里现身,就会千方百计想尽一切办法缴讫计划生育社会抚恤费。对于那些家庭情况确实困难,不能足额缴纳的,尽自己最大能力缴纳,交不起的那一部分继续打条,仍然欠着,但不允许一分钱不缴。面对派出所的人就在眼前,哪有不敢给的人,村干部所到之处,柏志伟的提包里就会有一笔人民币进账。黑色的手提包渐渐的鼓了起来。
妇女主任周新凤是打头阵的,来到东陵村也不例外。她进到谁家,谁家就会恭恭敬敬的拿出一部分钱来配合村干部的工作。计划生育社会抚恤费的征收工作做的相当的成功。
柏钢键家是东陵村最后一户征收的,之所以把他家放在最后一户来进行催缴,是村两委经过深思熟虑研究过的结果。因为柏钢键平时是愣头青,小混混,不好对付。之所以把其他的农户该催缴的催缴了,到他家之后,他就会没有话可说,没有不配合工作的道理。
周新凤走进柏钢键的家,远远的就喊道:"钢键哥在家吗?钢键哥在家吗?"
李情心从室内走了出来,见是妇女主任周新凤,立马就知道了她来的目的:"柏钢健没在家,出去收狗收羊去了。他每天早上出去转一圈就会回来,现在应该差不多要回来了。"
李情心往门外望去,她知道门外还站着很多的人。她对周新凤说:"都到家门口了,你让他们进来喝口水吧,我来倒茶。"
周新凤赶忙制止她:"不要倒了,我们来到你家,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来的用意。这次镇上催缴计划生育社会抚恤金,全村的人都缴纳了,你家是最后一家,也应该积极缴纳。"
李情心难为情了:"你们知道的,我不当家。什么事都是钢键他在处理。现在两个孩子都在读书,一个大的还没有结婚。你们知道的,结婚连个房子都没有,都是因为没有钱。有钱能不能给吗,等他回来再说吧。"
正说话间,柏钢键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个荆条筐一阵风似的冲进了院子。他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歪,整个人就脱离了自行车。
这个时候,东陵村两委的人站在门外的大路上没有进来。周新凤扬起手中的小本本,对柏钢键切切的说:"钢键哥,我们是催缴计划生育社会抚恤费来了,你家是最后一家,你看看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柏钢键没有好脸色给周新凤:"上次为了这事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他们把我抓进去,我没缴一分不也把我放出来了。这次你们又来要,你们也不睁大你们的眼睛看一看,我家里有什么?除了能吃饱饭,别的还有什么?没有钱,家里真的没有钱。"
何辰东现身院门口:"你超生两胎,后来又领养了一个女儿。你是写了保证书的,分期缴纳社会抚恤费。多少年了?是该你履行诺言的时候了。社会抚恤费的征收不是你一家,现在全村都征收完了,就剩你最后一家了,你看着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