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裴玄这样的人,即便是被活活打死,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没人会在意他的死活。
包括他自己,也不屑于活着了。
整日如蝼蚁一般,卑躬屈膝,苟延残喘,有何意义。
倒不如直接死了,为这人世间腾出一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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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予安打累了,将鞭子扔在一边,抬手挑起裴玄的下巴。
真是白瞎了这样好看的脸。
但凡他肯服个软,看在他这张脸的份上,她也不至于对他下狠手。
偏偏是个硬骨头,说什么也不肯从她。
萧予安想起那夜就来气。
她都让人将裴玄的衣服扒干净了,差一点就能将他吃干抹净。
可他宁死不从,竟然光着身子从窗外逃走了。
萧予安冷哼一声,将裴玄的脸甩开,狠狠踹了他一脚。
裴玄吃痛倒在地上,又被萧予安拽着头发拉起来。
“天还没黑呢,这么着急睡啊?”
“奴家没有……”
“呵,你说你还有什么用处?让你杀个人你都下不了手,本殿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处?”
裴玄不语,垂眸站在她跟前。
见裴玄不搭理她,萧予安心中怒火更甚,拿起鞭子又是一顿毒打。
他裴玄,不过是一个贱奴 ,有什么资格像萧宁一样忽视她。
他不配!
萧予安将裴玄打的奄奄一息,他甚至直不起背。
瞧见裴玄瘫倒在地,萧予安才心满意足。
这就是忽视她的下场。
萧予安俯下身子蹲在裴玄面前,再度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她,“还敢不接本殿的话吗?”
裴玄本想回话,却又猛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鲜血。
萧予安厌恶的将他甩开,掏出帕子擦手,大声呵斥道:“脏死了,要死也死远点!”
裴玄顿时倒地不起。
萧予安抬脚踹了一下,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莫不是真的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萧予安狂笑一阵,故作忧伤的开口道:“真是可惜了,本殿还没玩够呢。”
随即话锋一转,又恢复先前那般狠毒模样,“不过死了也好,无非是添副棺材。”
萧予安说完抬脚便走了。
她可不想管他的死活。
左右不过是个男人,死了便死了,天下好看的男人比比皆是。
这个玩死了,再换一个便是。
权利在手,还怕寻不到玩物吗?
见萧予安走了,门外的侍女将门重重关上。
本就昏暗的暗牢,此时只剩一盏微弱的烛火。
裴玄挣扎着起来,却又因脱力重重摔在地上,他痛得龇牙咧嘴,蜷缩在暗牢的角落里,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
眼神中透露出绝望和无助,但内心的求生欲望却如火焰般燃烧。
他艰难地站起身来,脚步蹒跚,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暗牢中弥漫着潮湿和腐朽的气息,墙壁上的水珠滴落在他的肩头,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裴玄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那扇紧闭的门,那是他唯一的出路。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冲向门口,手紧紧抓住门把,用力地扭动着,但门却纹丝不动。
绝望再次涌上心头。
裴玄无力的瘫倒在地,疼痛蔓延全身,咳血不止。
他忽的瞥见墙角那个放刑具的架子,借助它,或许可以爬上天窗。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裴玄强撑着身子起来,他便是爬也要爬到宫外,他不愿死在这个地方。
如此恶心肮脏的地方,死在这里,他怕是灵魂都不得安生。
他咬紧牙关,拖着身子爬到架子旁,使力将架子移到天窗前,一步一步往上爬,摔了足足三次也不肯放弃。
良久,他才爬上天窗。
他坐在天窗上往下看,底下是一片防护林,地形有些坡度,也不知跳下去会不会死。
思索一番,直接闭眼跳了下去。
只要不在这安宁殿,便是死也值了。
但预想中的死亡并没有降临,他顺着山坡一路翻滚下去,山石嶙峋,难免磕磕碰碰,却没有将他活活砸死。
他滚至宫门外的一条小道被路边的石墩拦下,人还有意识,但身子却是动弹不得了。他静静躺在地上,听见一阵马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