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冬点点头,为他重新系腰带。
“怎么了,这小表情?”他垂眸问他。
“没……”木冬顿了下,避开宋祈安的视线,轻声道,“公子,好了。”
去年灯会,宋祈安说要带他去看灯会。
他特意换了身好看的衣裳,早早就等在门外,可宋祈安却跑去同别人喝酒了。
第二日全然忘了这件事。
今年灯会,宋祈安一觉睡到现在,虽说记得,但此时灯会早就散了。
今年又没去成。
“明年,明年我一定带你去,”宋祈安认真道,“不去我是小狗,我发誓!”
木冬看着眼前发誓的人,眼睛轻轻亮了一下,“好,明年公子再带我去。”
宋祈安点点头,扶着他的肩膀,“不许再像刚刚那样啊,挎着个脸,难看死了!”
“木冬知道了。”
“知道就好,走吧,”宋祈安抬脚向前走去,“去找你家主上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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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正堂
杜言秋和宋清禾正在议事。
杜言秋轻抿茶盏,率先开口:“这增设男官之事,怕是会扰乱朝纲,您以为如何?”
宋清禾点头称是:“杜大人所言极是,本朝向来以女子为官治理天下,贸然加入男官,恐生事端。”
“是啊,自古以来,皆以女子为主,”她故作深沉道,“陛下怎的突然想要增设男官。”
“许是朝中有她中意的人选。”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未曾听闻有哪家的儿郎得陛下赏识。”
“哎,”宋清禾叹了口气,徐徐道,“君心难测,你我只需做好分内之事,合理劝告便好。”
杜言秋眼底划过一抹算计,放下茶盏说道:“您一向刚正不阿,不如我们明日一同向陛下进谏?”
宋清禾应了一声,刚想开口,就瞥见门外探出头的宋祈安。
“既是有家事,”杜言秋朝他拱手道,“那下官就先退下了。”
宋清禾同她客套了几句 ,见人走远了,转头看向宋祈安。
宋祈安嘻嘻哈哈地走进来,朝着宋清禾行了个礼,“娘,许久不见啊。”
宋清禾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你这冒失鬼,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莫不是又闯了什么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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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祈安挠挠头,“您这是什么话,我就不能是专门来看望你的?”
“你呀,无事不登三宝殿,快说吧。”宋清禾重新坐回椅子上。
宋祈安凑上前小声说:“娘,我方才听说陛下要增设男官这事了,我想去试试。”
宋清禾瞪大了眼睛,“你?你整日只知玩乐,哪懂得朝堂之事。”
“我虽是贪玩了些,但我也想做出一番事业,而且我听闻陛下增设男官也是想改变些风气,我为何不可参与其中?”宋祈安一脸正经地解释道。
宋清禾沉思片刻后摇头,“此事不妥,且不说朝堂之上争斗激烈,单论你毫无经验,上去只能受人拿捏。”
宋祈安却不死心,拉着宋清禾的衣袖撒娇,“娘,你就帮帮我嘛,给我指条路也好呀。”宋清禾看着自家儿子这般模样,心中一阵纠结。
“你素来不问朝政,怎的今日改变主意了,莫不是你那些朋友又瞎鼓动你?”
“不是,是孩儿自己想去,”宋祈安撇嘴道,“我的那些朋友,哪有你想的这么坏。”
宋清禾冷哼一声,“你就是当局者迷,人家靠近你不过是贪图钱财权势。”
“那您的意思是,杜大人与您交好,也是有图于你吗?”宋祈安反问他。
宋清禾白了他一眼,“我与她自幼相识,她的品性我最清楚,她能图我什么?”
“钱财权势?”
“你何时瞧见她杜家缺这些了。”宋清禾淡淡开口,句里句外都是维护。
“您还说我缺心眼,我看您也是!”
“放肆!”
“您就知道用这句话吓我。”宋祈安边说边跑开,“旁的话一句也说不出!”
宋清禾气得站起身来,指着宋祈安远去的背影喊道:“你这逆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由地担心起来,她深知朝堂险恶,绝不想宋祈安卷入其中。
况且男官之事,暂且不知是否可行,宋祈安又生性贪玩,若真是入朝为官,不知要落下多少口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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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朝,两人站出队列。
女帝坐在凤椅上,眼神锐利地扫过殿下的诸位大臣,声音清冷地问道:“朕之前提及的增设男官之事,诸位爱卿考虑得如何了?”
殿下一片寂静,众臣面面相觑,无人敢率先发言。
杜言秋咳嗽一声,示意宋清禾一起谏言。
宋清禾闻声上前一步,杜言秋却丝毫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