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活活打死的呗!哎,阿璟也是可怜,摊上这种人家!”
“就是啊,死了三年才翻案,她在地下怕是没一天好日子过!”
“不知道啊,这事得杨家人说了才算!”
“这门紧紧闭着,也不吱声,咱也不知道真假啊!”
人越聚越多,足足围了三层,议论声越来越大,杨佳欣已然沉不住气。
几度想要冲出去解释,都被杨巧月拉住。
“娘,你不能出去,”杨巧月道,“你若是出去了,我们真是完了。”
“不出去,要任这些人胡言乱语吗?”
“阿璟她都已经死了,让人说几句怎么了!”杨巧月埋怨道,“活着的时候就一直惹事,如今死了也不让我们安心……”
“闭嘴!”杨佳欣止住她的话,“也是我们对不住她。”
“可……那也是她自找的,”杨巧月道,“若不是她执意要去醉香楼,也不会惨死在那。”
“她也是为了这个家,”杨佳欣叹气道,“都怨我,若是我这身子骨争气些,也用不着她出去拼命。”
“娘,快别这么说,”杨巧月眼圈红了,“该怨我,若不是我胆小怕事,也不会让阿璟蒙冤而死。”
“罢了,事已至此,我去同他们说清楚吧!”杨佳欣说着开门出去。
杨佳欣一出门,众人瞬间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
她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各位乡亲,阿璟之事并非如传言那般。”
众人交头接耳,显然并不相信。
杨佳欣见状,接着说:“阿璟确实是被奸人所害,怪我们胆小怕事,一直不愿意将实情告知官府,让她死后三年迟迟不得安息。”
“如今,我也想明白了,我会极力配合官府查案,好……好让阿璟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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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便随我一道回大理寺吧。”牧云卿开口道。
众人见官府的人来了,纷纷往后退。
“好,我跟您去,”杨佳欣道,“只要您能还阿璟一个公道。”
裴玄打包票道:“您放心吧,我家主子一定会帮您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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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佳欣跟着牧云卿等人来到大理寺。
大堂之上,气氛凝重。
杨佳欣虽心中害怕,但想到能为阿璟昭雪,也强撑着镇定。
牧云卿开始审问,“阿璟生前得罪那人,你可还记得相貌?”
“不记得了……”杨佳欣哭诉道,“如今过了三年,便是记得也寻不回来了。”
“你既然知道,三年前为何不报案?”
“大人……草民说过,草民一家胆小怕事,”她声音哽咽,“怕得罪人,所以才不肯报案。”
“你一句胆小怕事,倒是将这三年一笔带过了。”沈忱溪垂眸看向她,语气低沉,“本官怎么觉得,此事另有缘由呢?”
杨佳欣脸色一白,支支吾吾起来,“草民……草民不敢欺瞒大人。”
牧云卿厉声道:“你若不实说,休怪本官无情。”
杨佳欣扑通跪下,哭着说出了全部真相。
杨家世代贫寒,上不起学,又没本钱做生意,日子越过越苦,偏偏还没一个成器的。
杨佳欣身子骨不行,杨巧月又懦弱无能,被人骂了一通后,说什么也不肯再出门干活,日日窝在家里。
养家糊口的担子只得落在杨巧璟身上,她倒是个灵活的,奈何身份低微,处处被人打压。
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差事,却被人活活打死。
杨佳欣赶到时,人已经咽气了。
对方位高权重,杨家人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只得忍气吞声。
后来醉香楼送了一百两银子过来,算作封口费。
“草民一时糊涂,被那一百两银子迷了眼,”杨佳欣叩首道,“才让阿璟蒙冤多年,不得安息。”
众人听闻皆唏嘘不已。
亲生女儿惨死街头,不报案,不复仇。
为了一百两银子,帮着仇人藏案三年,如今都快第四个年头了,才肯说出实情。
这杨佳欣,当真是铁石心肠啊。
“按律该是如何?”牧云卿抬眸看向沈忱溪。
“知人行贿而故为之,是为藏案,”沈忱溪平静道,“按律该是杖责五十,流放三千里。”
杨佳欣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杖责五十,打完不过是空吊着一口气,这是要她的命啊!
一旁的杨巧月早已吓得不知所措,退到屏风后躲着。
杨佳欣受赂一百两,这事她是不知道的的。
杨家日子贫苦,每日以汤水饱腹,桌上常年不见肉糜,衣物也是反复缝补浆洗。
杨佳欣有钱该拿出来才是。
可整整三年,没见她拿出半分银两。
想来是被她私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