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忱溪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先待他写完诉状,孙小五是关键人物,他在张寻彧身边多年,定然知晓诸多机密。而后就是那群死士,药已备全,届时将药喂下,人证物证俱全,张寻彧便是插翅也难逃。不过,单凭这些,不足以推倒她。你我官低位卑,尚且不能面圣,若是被张寻彧抢了先,怕是难以全身而退。”

“既无退路,不妨寻个引路人。”牧云卿轻轻摩挲着手指,道:“只是朝中大臣多为明哲保身之辈,想要拉拢实非易事。” 为师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和尚

“事在人为,总会有人愿意挺身而出。或许暮丞相,会替你我吹吹风。”

牧云卿看了他一眼,“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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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府

屋外风声渐息,只余冷月独悬。

张寻彧坐在榻边,望着桌上那对琉璃盏愈发觉得心下难安。

如今沈老退位,众臣皆乱,私下里各成一体,为何大理寺只单单盯上她。

莫非是陛下的意思?

想来可笑,两个小小的六品官员,连宫门都踏不进去,又怎会在女帝手下办事。

呵,大抵是初生牛犊不怕死,官场之道,半点不通!她倒要看看,这俩人如何能在官场活下去。

红袖端着热水进门,轻声道:“大人,奴伺候您洗脚。”

“你倒是殷勤得很,”张寻彧将脚泡进盆里,又问:“吴佩芳呢,这几日怎的连影也见不着?”

“吴大人这几日染了风寒,”红袖揉着脚道:“正在府里修养呢。”

“风寒?”张寻彧冷声道:“哼,得风寒是假,想临阵脱逃才是真吧。”

“不瞒大人说,”她道:“奴也这样觉得。吴大人前几日还常常往您这儿跑,如今出了事就跑没了影,定是故意避着您!”

“你的主子跑了,你怎么不避着我?”

“大人又拿奴家开玩笑,”红袖娇嗔道:“红袖如今是大人府里的人,大人出了事,红袖怎能独自逃脱!我可不是趋炎附势的小人。”

“如今这种局势,身侧有没有人已经不重要了,没有人能逃得出去。”张寻彧问:“届时满门抄斩,你也不怕?”

“怕,当然怕了。”红袖回道:“这天下哪有人不怕死。只是大人,您真的甘心这样等下去吗?若大理寺得手,我们真就完了。”

张寻彧垂眸看着盆里的水,徐徐道:“先前拉拢的势力逐渐远去,证据也尽数落在大理寺手里。我如今手下无人,便是出手也是无济于事,与其跟他硬碰硬,倒不如就此歇下,届时还能捡回一条命。”

“那可未必,”红袖道:“您想啊,您的证据落在他手里,您为何不将他的证据也握在手里呢?”

“红袖啊,你还是太天真了,我若能寻到证据,又何苦被他逼成这般模样。”

“没有证据我们可以制造证据啊,”红袖蛊惑道:“他不过是个六品小官,并且还是个男人,您怕他做什么。这世道是女人的天下,他此时得势又能风光几时?男人嘛,最珍贵的便是名声,明的不行我们就来暗的,便是死也要拉他一起,让他身败名裂。”

张寻彧眸光微动,思忖道:“沈忱溪背靠沈家,轻易动不得。”

“那就从牧云卿入手,”红袖道:“他一没身世,二没权势,这般无名小儿……大人您也不敢动吗?”

张寻彧怒道:“有何不敢,弄死他就如踩死一只蝼蚁般简单!不过,这人心思缜密,寻常手段根本奈何不了他。”

“那我们就用不寻常的手段。”

张寻彧盯着红袖:“你有何手段?” 乐可小说

“大人,我们可以这样……”红袖附在她耳边低语。

张寻彧一愣,又笑起来:“拖人下水的本事,你倒是练得极好。”

“大人过誉了,”红袖为她擦干脚,恭声道:“能得大人赏识,是红袖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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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军场

早训刚过,一群人围着圆桌吃早茶。

凌云啃着馒头道:“我今日非得制服那匹小红驹不可,你们都瞧好了啊!”

“吹吧你就,”宁希故意拆她台:“之前是谁被小红驹追着遍山跑,哭爹喊娘的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