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马的人正是牧云卿,他从燕尾山回来,怕暮颜又去寻他,特意抄了近道。
马儿急踏,若不是裴玄一直在咳嗽,牧云卿都不知道地上还有一个人,只差一步,裴玄就要死在他的马蹄下。
裴玄抬眸看着马背上的人。
分明是个男子,却那般肆意洒脱。
裴玄就那样呆呆地望着牧云卿,只见他一袭白衣胜雪,墨发随风而动,眉眼间透着一股灵动之气,嘴角噙着一抹自在的笑,仿佛世间所有烦恼都与他无关。
他骑在马上,身姿挺拔而又潇洒,宛如神只下凡。
裴玄心中满是羡慕,自己被困于宫廷中,满身狼狈,命悬一线。
而眼前之人却似闲云野鹤般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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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自己如今的惨状,面容苍白如纸,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衣服破旧还染着血迹,气息奄奄地躺在此处。
曾经也是有着美好的憧憬,却一步步落入这般田地,不禁满心都是惋惜。
自己再也无法像牧云卿这般自由洒脱,只能在这权力倾轧中苟延残喘或者就此消逝。
裴玄的眼眸渐渐黯淡下来,眼神中的羡慕慢慢转为苦涩,终是缓缓闭上双眼,不再去看那令他向往又嫉妒的身影。
“躺在这里做什么?是想死在我的马蹄下吗?”牧云卿冷冷开口。
见地上的人不回应,牧云卿慌忙下马查看。
气息微弱,已是将死之人。
罢了,牧云卿叹了口气,将他扛上马背,再度驾马带他离开。
许是马背上太过颠簸,裴玄忽的咳嗽一声。
牧云卿勾了勾唇,看来是没死。
他一路快马加鞭,将裴玄送到了江家。
江府
江府的仆人看到牧云卿带着个半死不活的人前来,虽觉诧异,但也赶忙将人接了进去。
宿衾气呼呼的跑出来,“哥,你怎么带一个死人回来!”
“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宿衾轻哼一声,“是是是,就你菩萨心肠,你都不知道他是好是坏,怎么能直接带他回来呢。”
“等他醒了,我就让他滚回去,行了吧。”
“行。”宿衾笑吟吟的应了一声。
之前那件事,都还未查清楚是谁干的。
如今又来了一个外人,不害人还好,若是敢伤害他哥,他非得将他乱棍打死不可。
牧云卿站在院子里,双手抱胸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
不多时,大夫出来说道:“公子放心,这人已无大碍,只是需好生调养些时日。”
牧云卿微微点头,转身走进房里。
裴玄悠悠转醒,看到陌生的环境先是一惊,而后看到床边的牧云卿,忙想起身行礼,却扯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牧云卿淡淡道:“不必多礼,你为何会躺在路中间,还身负重伤?”
裴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终是缓缓道出自己的经历,先是家破人亡,后又成了权贵的玩物,才落得如此下场。
牧云卿听后,眉头微皱,他的遭遇,竟比他之前还惨上几分。
裴玄又祈求牧云卿能否收留自己,他实在不想再卷入宫廷之事。牧云卿见裴玄这可怜兮兮的模样,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宿衾本想开口阻拦,但见裴玄如此可怜,还是不忍心赶他走。
兄弟俩硬是凑不出一个心狠的。
自那日起,裴玄便留在了牧云卿身边,每日跟着他读书写字、骑马射箭,身子逐渐恢复的同时,也协助牧云卿处理了很多事情,渐渐成为牧云卿的亲信。
裴玄天资聪慧,双商在线,有勇有谋,又善于布局,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牧云卿此番救下他,为日后成就大业打了一块极好的敲门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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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香琴在教暮颜下棋。
暮颜身着淡绿色罗裙,三千青丝用一根白玉簪挽起,面容精致如画。香琴则穿着湖蓝色衣衫,眉眼间透着温婉。
二人对坐桌前,桌上放着下了一半的棋盘。
暮颜轻蹙蛾眉,落下一子,笑道:“这步棋我可是斟酌许久,该我赢了吧。”
香琴摇摇头,正要开口指导,被匆匆赶来的丫鬟打断。
“三小姐,小公子今日要去书院入学,大人吩咐您送公子过去。”
“母亲让我去?”
“是的小姐。”
“行吧,暮辞呢?”
“三姐姐,我在这里!”暮辞说着笑吟吟的朝暮颜跑来。
暮颜忙不迭接住他,生怕他摔着。
“你二位姐姐呢?怎么不送你去。”
“她们……”暮辞犹豫了一会,想起他二姐姐交代的话。
暮雪告诉他,只要他去找三姐姐,就给他买木雕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