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的十分怪异。

沈忱溪望着眼前干枯的石榴树,不知是冷,还是怎么,身后倏忽生出几分寒意。

他骤然转身,背后空空如也。只见得坐在檐下缝衣的母女俩。

“沈大人,外头冷,进来屋里坐吧。”

“我就不多留了,”沈忱溪道:“案子已清,我还得回大理寺处理后事,改日再来。”

妇人起身送了送他,又望着石榴树发呆。

怀中的女儿仰头问她:“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

“爹爹过几日就回来了,”妇人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我们再等等好不好?”

“可是木木已经等了好久了。”

“木木乖,”妇人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哄道:“再等几日,爹爹就会回来和我们团聚了。”

这话哄着小女,也常常哄着她。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孙小五了,换做平日,她定会忍不住给他传信。

可方才那位沈大人告诉她:“如今孙小五处境危险,你贸然传信只会害了他。你若信得过我,就暂且在此处待着,莫将行踪告知他人。”

“孙小五肆意杀生是真,免不了吃点苦头,亦或是身陷牢狱,但我会尽力保全他。不过在此之前,你母女二人需得藏好,若是被人发现,我护不了你们任何一人。”

“护不了任何一人……”妇人喃喃自语:“如今这般情形,谁又护得住谁,不过是空寄期望罢了。”

孙小五做的那些事她不是不知道,他手上沾了太多人命,按理来说,他该死的。

她先前也觉得,诸如这样的恶人,就该生不如死。

可这个人换成孙小五,她偏偏怨不起来,甚至一而再再而三的骗自己他不是恶人。

洗去鲜血,他仍旧是邻里口中那个贤惠能干的孙小五。

脱去夜行衣,他也仍旧是木木眼中的好爹爹,是她范成君的夫郎。

可鲜血洗不去,他身上那套夜行衣也越来越难脱下。

“太晚了……”

她感叹:“一切都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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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孙小五正坐在屋檐上。四处搜寻下一个幸运儿。

冬日里的雪好冷,或许他说的不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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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第一次见到张寻彧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雪天。 天道烬长生

那时他来京都寻医,刚下马车就遭了贼,钱财一扫而空,全身上下拿不出一文钱。

将死之际,是张寻彧救了他。后来,她又救了他的妻儿。为他购置房屋,教他武功习法,将他栽培成一个合格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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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所愿,他成了一把好刀。

他一直忠心耿耿,即便身陷绝境,他也从未想过背叛她。

可那一日,她竟然毫不犹豫的将他推出去顶罪。

人总是自私的。他知晓这个道理,但他没想到这一日会来得这样快,快到他觉得,成为孙小五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他垂眸看去,街上依旧人来人往。

檐下小摊里,明晃晃的摆着几只石榴绢花,那样好看,那样吸睛。换做平日,他必然会买回去送给范成君。

他的阿君,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