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府

蔡翡躺在院里晒太阳,瞧见牧云卿来,吓得差点从摇椅上滚下来。

牧云卿道:“蔡家主如此悠闲,可是忘了府中死了个人?”

“没忘,没忘。”蔡翡笑着给他搬椅子,“您吩咐的事情我怎会忘记呢,那车夫我已经审过了,除了送我,那日他还送了苏称一趟。”

“可查清苏称去做什么?”

“那车夫嘴严得很,只说送到了城郊一处破庙就返回了。我派人去查探,发现那里有打斗的痕迹,还有一些血迹。”蔡翡一边给牧云卿斟茶,一边小心翼翼地说道。

牧云卿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透着寒意,“这京都的破庙只有幽狼谷一处,苏称文不成武不就,去那种地方作甚。如此拙劣的借口,你竟也敢拿来忽悠我?”

“这您可就冤枉我了,”蔡翡道:“我从前纵有千万个念头,如今也不敢表露半分。幽狼谷那趟我亲自跟着去的,四下里狼嚎不断,尸骨累累,庙里还留有香灰。那香正是苏称平日里用的,他绝对去过破庙,且不止一次。”

“单是香灰,证明不了什么。”牧云卿搁下茶盏,道:“苏称钟爱那香,兴许旁人也同样钟爱。世间人喜好之物相似,实乃常事,再说些有用的线索来。”

蔡翡面露难色:“牧大人,您这真是为难人,我知晓的早已和盘托出,再说不出其他了。”

牧云卿冷哼一声,“你与苏称成婚三年,当真对他的喜好半点也不了解?”

“了解自然是了解一些,”蔡翡道:“不过都是些小事,对您查案没有丝毫用处。”

“说来听听。”

“苏称他喜甜,平日里爱吃棠梨酥,常常配着茶水……”

牧云卿无奈道:“你就不会挑重点说吗?还是你觉得本官对他喜欢吃什么很感兴趣?”

蔡翡忙不迭地摆手,“不不不,大人,我想说的重点是,他每次吃完棠梨酥后总会拿出一块白色的帕子擦拭嘴角,那块帕子质地特殊,绣工精美,上面有一朵海棠花。而在那破庙之中,我看到了同样的帕子碎片。”

牧云卿抬眼看她,“你确定?”

蔡翡连忙点头,“千真万确,那帕子我见过多次,绝不会认错。”

牧云卿站起身来,来回踱步,“如此看来,苏称定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只是他为何要去那幽狼谷的破庙?又与谁发生了争斗?”

蔡翡低着头不敢说话。

牧云卿看了她一眼,问:“苏称常用的香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也叫棠梨香。”

“他用此香时,可有何习惯?”

“习惯……”蔡翡沉吟片刻,道:“我只知道,苏称常年失眠,夜里点香时,常常会让人加些远志屑。”

“行,我记下了。”牧云卿吩咐道:“继续盯着他,多留意他的出行和举止。”

蔡翡应声道:“是,大人。只是那苏称为人谨慎,若察觉有人跟踪监视,怕是会有所防范。”

牧云卿微微挑眉:“这不用你操心,本官自会安排妥当之人。你只需将你这边的消息及时告知于我即可。”他说罢便拂袖而去。

蔡翡望着牧云卿远去的背影,长舒一口气,可算是把这尊大佛送走了。

这人日日让她盯着苏称,究竟有何目的?苏称瞧着就弱不禁风的,怎会是杀死梁又年之人,简直是异想天开。不过如此也好,只要不查她,一切都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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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场

几人等到天黑,也不见葛清尤再开门。

葛清尤自然不会开门,她瞧见那个疯婆子就心烦。咿咿呀呀的也不知在说什么,每日嘴一张就是要钱,不过是几两银子,至于嘛!说什么三天没吃饭,人瞧着不也精气神十足,就是想逮着人讹钱。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消停些,若不是冲着前几年吞的银钱,她断不会多管这疯婆子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