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了,他二人并卧于榻,却到底谁也没再和谁说一句话。
苏渔怔怔地看着窗外,月已西移,遥遥挂在黎山之巅。更深漏残,漫漫长夜,竟是无眠。
她自三年前遭逢家变、大病一场,便患上了失寐之症,常常夜不安枕,苦不堪言。但是,每次有他在身边,她都睡得很好,连做的梦也很圆满。
说来也奇怪,他的体温、他的气息,总是会让她整个人都松弛下来,安心地坠入梦乡。也许他就是医治她失寐症的良药。
她侧脸悄悄看他一眼,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如今他一和她生气,似乎连安眠的效用也失去了。
她下意识地向他靠近了些。
她知道她今天执意去看齐孝然,让他不高兴了。齐孝然是她的债,该由她来还。可他是完完全全无辜的一个人,不该带累他也跟着难过。
她原本对他有着满怀的歉意和心疼,如果他没有提到那个名字,要她如何道歉、如何哄他,她都是甘心情愿的。
可他却说到了苏温然。
既然他背着她和他的初恋情人私会,就别想让她说出什么好听的了。
她才不会先向他示好。
可是,夜已经那样深了,他也早就睡沉了。即便她现在抱他,他大约也不会知道,更不会像之前那样冷冰冰地把她推开。
就算明早醒来,他发现她抱住了他,那也只是人在睡梦中无意识的行为。只要她拒不认账,就和她没有关系。
她不过短暂地纠结了一瞬,就搂住他的腰,靠进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