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环境喧闹嘈杂,令我烦闷不已,我便随便寻了一个借口离开宫宴。
即便中途离场是大不敬,但我手握重权,就算圣上有任何不满也不敢对我表露。
更何况外界早有传闻,说我是一个喜怒无常,嚣张跋扈之人。
但这行为实在是无礼的很,我猜明日的奏折必定会有人参我一本。
我寻了一个僻静的凉亭,然后坐着吹了会凉风。
我察觉到有人正在慢慢朝我靠近,然后坐在了我身边。
我不用转头都能知道旁边的人是谁。
“不知左相大人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前任左相死后,东方懿便是新的左相。
不对。
是沈懿。
他没理会我的奚落,郑重地递给我一个保存很好的平安符,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其实那日,她去为你送行了,只是途中发现为你求的平安符落在了宫里,便又折回去取了。”
我怔愣地看着沈懿,却不敢伸手去接那个平安符。
原来是我没等到她。
本该能见最后一面的。
“谢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便闷声道了句谢,颤着手接过了那个逾期的平安符。
我才发现,她从来只为我求平安符,不曾为自己求过。
沈懿开了酒,冷冽的酒香在黑夜中弥漫开来,伴着空气中湿冷的味道。
怪不得夜里有了寒意,原来已经入秋了。
我接过酒坛,与他皆沉默不语,只是一坛一坛的喝着酒。
醉酒时眼前有幻影,那时便能见她了。
自她离开后,我原以为能陪我饮酒的只能有凉风与皎月,没想到还能有个伴。
也不算差。
我二十六岁时,边境已经被平定,我也立下了汗马功劳。
我并不在意我将获得多么至高无上的授封和嘉奖,我只知道我最后的任务完成了,扛在我肩上的重担终于能卸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