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其所言,慕辞大概能知,这个阿瑞拉亲王是包括摩亚达这个征伐东洲的头号积极分子在内的一干重臣所拥戴的王位继承人,而国中自然还有另外一位同样具有竞争力的王储,因而维达内部也爆发了一场夺权之争。
这大概也是摩亚达突然撤出东洲海域的原因之一——这一点乌洛在与其他人的交谈中并未深说,只是在提及阿瑞拉这个名字时,他虔诚而笃定的表示,摩亚达回到维达一定会不遗余力的佐助阿瑞拉登基。
除此之外,慕辞又听他们交谈了些有关他们信奉的海上女神索雅苏卡的预言,其中大多是些巫满的判言,与他们本族某些独特的象征,慕辞就不大能领会其中含义了。
但更为关键的是,这群维达人终于能够在牢中放下警惕坦然的进行讨论了,所以他才想赶紧回来将情况报与女帝,好计划下一步的审讯,如若更需狱吏与廷尉的配合的话,他还需要女帝亲授的符节。
然他本着如此正事而归,却是入宫后一得知女帝去了漪容宫便大乱了心绪,本来也还有几许理智压制着自己这股不合时宜的邪火,打算好好与女帝商讨正事,奈何事与愿违,他一看见女帝,那压制着情绪的理智便崩了盘,尤其在见了去过漪容宫的女帝心情还颇为愉悦后,他心里最后的那根稳弦彻底绷断,再而后便是显然言不由衷了。
而此刻冷静下来,慕辞真恨不得抽死自己!
他去了漪容宫又如何?
那是他的郎臣,是他的后宫,他身为一国之君、后宫之主,去看自己的郎臣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
慕辞走入院深,越想此事越郁闷,心中压抑着邪火无处发泄,便狠狠踹了寝殿门前参天庇荫的梧桐一脚。
清绪殿中,花非若手里如常翻着奏疏,却是半个字也看不进去,心心念念全想着方才潮余怼他的那几句。
他为什么突然那么生气?
因着这个问题,花非若又出神的思索了好一会儿,心里也挺有些委屈的,叹了口气又觉失落。
昨天他刚进宫时,还为了见他不顾一切的闯进昭华宫,而后又在这清绪殿中待了好一会儿,今天却不知为什么,突然就不理他了。
想到这,花非若又觉心中一阵低落。
自他回到琢月以来,就鲜少有时间能和潮余待在一块儿了,若不是他总在晚间去西奉园散心的话,他们两人恐怕都见不着面。
好不容易有荀安顺水推舟的把潮余接进了宫来,却才第二天就生矛盾了……
荀安?
花非若突然茅塞顿开的惊过神来,却是瞪着眼愣了一会儿,才又小心翼翼的揣想——他总不会是因为自己去找了荀安才……
然这想法才刚冒了个头,花非若便自行掐止了后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