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的手微微地在发抖,镜片后的目光像手术刀般刮过陆安的脸。

"陆安,你再说一遍?"韩岩的声音带着砂纸打磨金属的嘶哑。

"老师,我……我拒绝了梅奥史密斯教授的邀请。"陆安将烫金的合同放回檀木茶盘。

函件边角还沾着手术室的消毒水味,与普洱茶的陈香在空气中厮杀。

茶壶重重磕在茶海上,惊飞了窗外栖息的灰喜鹊。

韩岩的钢笔在拒绝信草稿上划出深沟:"你知道梅奥的邀请意味着什么?十年前你师兄徐风华挤破头都没拿到推荐名额!"

“你这次的邀请,不仅仅是访问学者,而是真正邀请你在梅奥工作和学习!”

陆安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白大褂。

那台肝门部肿瘤手术录像正在墙上的液晶屏循环播放,梅奥的LOGO在史密斯教授额头的冷汗中明灭不定。

"老师,您看这个。"陆安调出国家癌症中心的数据面板,"去年全国肝癌手术量是梅奥的23倍。留在这里,我能接触更多复杂病例..."

"幼稚!"韩岩的怒吼震得茶宠都在颤抖,"你以为技术就是全部?梅奥的镀金履历能让你少奋斗十年!现在连方任勇都收到霍普金斯的面邀,你……"

敲门声打断了咆哮。

徐风华抱着一摞论文站在门口,目光在陆安和合同间逡巡:"老师,二病区有个特殊手术需要您签字。"

“拿过来吧。”韩岩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徐风华缓缓走进办公室,朝坐在沙发上的陆安点点头。

韩岩接过病历,看都没看,就在上面签字了。

“你说说你这个师弟吧。”签完字,韩岩把笔扔到一边,脸上仍旧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他可是刚刚拒绝了梅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