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复,你父王当时也只是碰巧提到此事跟我稍微说了下,具体什么情况咱们如今也无从得知,只知道一开始你们祖父是坚辞不受的,说是尽臣子本分,但他的功绩摆在那里,皇帝又有心封赏,说旨意已下,最后便只能无可奈何地遵旨谢恩了。”
“当然,真论起来,当时那情境下,皇帝这无上的封赏其实也受得起,所以阿衡啊,应该没有别的意思。”
“不不不,”周衡知道他听误会了,急得辩白:“其实我不是说那位皇帝,我是指他后面的皇帝。”
以前在21世纪时,也颇为看了些书,虽然都是利用早晚在地铁上的通勤时间,看的还是那些畅销网络的通俗读物,里面倒也有几本关于历史的,周衡记得,其中就有这样的事,前任皇帝把贪官养肥了,留给下一任皇帝处置,以便他能在登基之初赢得民心。
而眼前所说之事,周衡觉得性质其实差不多,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归结起来便是:
先把猪用心养肥了,再杀猪庆过年。
当然,这话有点糙,周衡说出来时自然是稍微修饰了下:
“我的意思是,皇帝给予如此隆重的封赏,一开始也许是他本意,但也可能是不得已而为之,大家都看着的嘛,不管如何,他是皇帝,皇帝要考虑的可并不仅仅是他个人的情感,那么也许他此举,目的其实是想里子面子都让人挑不出毛病。”
“换个角度想,如果咱们是那皇帝,底下有个臣子,还是有兵权的那种,又是救了自己性命又是维护了边境安宁的,兴许不一定称得上是功高盖主,但我记得说,武帝之后四海升平,那么后面的皇帝,其实…”不太容易出彩,无非就是守成,不功不过而已。
结果底下有个臣子忽然大放光芒,任谁都不能做到心无芥蒂吧?
这话在座三人自然都听懂了,沈怡更是听得脸色都有些变了,喃喃地说道:
“还真是…最是无情帝王家啊!兴许,阿衡你的想法是对的,从一开始,这宅子就是个圈套啊!”
“那也不一定,可能是我想得太阴暗了吧!”周衡见状又觉得可能自己想得太极端了。
沈怡却摇摇头表示:
“不会,阿衡你这想法…还真是挺有道理。就算当初先帝确实没那份心思,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的皇帝,沈家可没对他有恩,只是个兵权在握的异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