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定是觉得这想法很是迂腐,但我也没那么迂腐,父王当日虽已口不能言,但仍殷切看着我,我便知道他的意思,是以后来便在他耳边低声立誓,此生定会努力保全自己、保全靖王府和靖国军…所以你放心,我不会轻易让他们得逞。”
这话让周衡松了口气,也低声说了句:“君无德,臣也不必跟随,更不用听之任之,你说是吧?”
犹豫了下,又补了句:“而且一个人来这世上一遭,不管怎样,总要努力把这一生给完整过完,不能轻易放弃,阿复你说是不是?”
沈复听了,不禁又低头亲了她一下,笑着说了句:
“是,阿衡说的自然是对的!”
抬起头,笑意一敛,看着不远处夜色里两棵高大的合欢树继续说道:
“所以,虽然皇后要扶植四皇子一事看似不可行,也只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乐观一点想,皇后身后的姜家是文臣,这方面也出不了大力,定然不会贸然出手,所以她不可能只押注于靖王府,定然有别的支持势力,她这么多年苦心积虑,也不容小觑,你说是不是?”
周衡没回应他,只默不作声地把头靠在沈复胳膊上安静地听着。
“阿衡,”沈复伸手过来,覆在她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上:
“陈沈两家的君臣之义,止于祖父那一辈,沈家驻守边疆,既是为君,更是为民,父王尽忠职守,我也自认问心无愧。”
“这个使命,沈家会世代延续下去,哪怕让我为此而身死沙场、马革裹尸!可是如果让我靖王府亡于皇权争斗、宵小猜忌,别说他日无颜再见祖父和父王,西北誓死跟随沈家的将士又该何去何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