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人哭的不是同一件事,不过这不妨碍两人同病相怜般地哭到一处去,以至于哭着哭着到最后,纪凤荣更是扑到了周衡怀里,周衡抱着他,两人哭得稀里哗啦好不伤心。
好在这会儿并没有人来,只有午后的清风呼呼地掠过林梢,溪水哗哗地流过河滩,于是两个人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后来还是周衡恢复得快,一边拍着纪凤荣的背一边抽抽噎噎地哄他:
“好了,一会儿你舅舅跟你娘说完了事该来找咱们了,收收眼泪。”
这般放开哭了一场,纪凤荣觉得心里果然好过多了,便一边听话地收着眼泪一边断断续续地开始跟周衡诉说起自己的心事:
“姨母,我现在好多了…我跟你说,我以后不姓纪了,舅舅已经把我上了族谱…我以后就改姓沈了,叫沈凤荣。”
“沈凤荣挺好听的,而且我们也还是叫你阿荣,再说了,姓沈也好,这样你就和舅舅真正一家人了!”周衡赶紧顺着他的话,不然还能怎么说呢?
“舅舅还说、还说以后让我袭爵。”小少年一边吞吞吐吐地说,一边借着抹眼泪偷眼看她反应。
周衡有些意外,本来还以为会跟自己说威远侯在靖王府门前痛哭流涕的事呢,看来这小少年还是懂事了,知道这事有些不一般,特意跟自己说一声。
只是这事如果放到之前,那会儿自己只知道沈复要跟那贱人成婚,心里说不定还会觉得略有点膈应。但哪怕那时候,也终归还是会觉得只是件小事,毕竟,自己都不能跟沈复走下去了,那未来的一切都不作数了,还管什么靖王府的爵位传承呢?
跟自己简直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哪怕沈复后来到客栈跟自己当面说起他的所谓安排,周衡自认也没对这件事上心,只一心计较着成亲之事,说到底,所有的关键都在那桩事上。
当然,现在沈复不用跟那贱人再有什么瓜葛了,自己却也从沈怡那里知道了他曾经的真实打算,周衡更是觉得,只要他如今还活生生地在自己眼前,其他的什么都是浮云!
所以什么袭爵不袭爵的,跟自己也没啥关系,何况袭爵的还是眼前这少年,他是沈复疼爱的亲外甥,甚至将来还可能是他唯一的外甥,那让他袭爵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想到此,许是痛哭过后情绪本就得到了释放,如今周衡更觉释然,便轻松地回应沈凤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