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想啊,反正沈太师心里头就是奔着这个来的,要不然他千里迢迢、隐姓埋名地到咱们西北来图什么呢?不就审时度势想谋个从龙之功么?可他一个文官,又不能像靖王爷那般替陛下打江山,那就只能教导陛下喽!”
“照咱们的算法,阿瞒八月十五生的,如今翻过年也算虚七岁了,早该启蒙读书了。就算你带着他读了不少书,先不说写字啊这些,他又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等他日说起来,有沈太师这三朝老臣做他师傅,也能对天下人有个交代,你说是不是?”
周衡也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想到曾经一心一意靠着自己的小家伙,两人不说相依为命,起码也是朝夕相处不分离的,如今两人中间生生插进了一个人,且这个人今后还要负起教导小家伙的职责,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不免对着彭婶叹息了句:
“他能教导阿瞒读书我自然乐意,就是觉得,嗯,彭婶,咱们俩关起门来自己说说…我是觉得,嗯,阿复这般在外头辛苦,他却来摘个现成的桃子,心里就、就有些不舒服。”
终是觉得有些说不出口,便拿了沈复当挡箭牌。
彭婶看她神色,两人相处日久,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呵呵一笑开导她:
“你觉得不舒服,难道郡主就觉得舒服了?她对靖王爷的疼惜跟你是一样的。可沈嬷嬷对自家兄长总是了解的,也定是跟郡主商量过了。要不然郡主不会主动跟你提起,你就乐得做个顺水推舟吧。”
“你和阿瞒这两年的相依为命啊,谁也夺不走!同样的,王爷在外头如此辛苦,世人也都知晓。还有你的娘家,太夫人和你的父亲母亲如此为你在京城奔走,不也是为了他日能让你风风光光地再次走到世人跟前么?”
说到这儿,指一指外头院子里正“咯咯”笑着跟在春桃后面走得憨态可掬的女儿,语重心长地劝她:
“阿衡啊,你看阿元,这些天会走路了,就不让我抱了,一个劲地想要下地走。都说儿大不由娘,别的不说,阿瞒如今都已经知道睡午觉时瞒过你和卞侍卫他们,管自己偷偷溜出去玩了。孩子总会慢慢长大,有些责任啊,还是让人分担一点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