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先回去吧,以后来的时候记得让人通传一声。”
“是。”郁兰如获大释,放下东西,便退出了房间。
等她走后,蔡沅才说:“你后院里的那些事,我不想管,但这个人留不得了。”
蔡琦心中一惊,忙辩解道:“父亲,她不是故意的,儿子一定会好好管教的,还请父亲饶她一命!”
“你知道她是何时过来的吗?又知道方才的话被她听去了多少?宁可错杀,绝不放过!别为了一个女人,毁了咱们的大计。”
蔡琦面露难色,望着父亲冷漠阴沉的面容,忽然想起逝去的母亲和侄媳妇,一旦父亲拿定的主意,就算是他也无法改变。
终了,他垂首应了声“是”,而后再没说什么。
当天夜里,后院里传来一道沉闷的落水声,郁兰失足落水,被淹死了。
一个小妾死了便死了,叫人将尸体捞上来后,裹了张草席,连夜抬出了蔡家。
暮春夜里的风很轻,头顶灯火明明灭灭,直到那扇小门被关上后,蔡琦才挪动步子往回走。
短短半年,蔡家死了三个人,都死得不明不白的,以后或许还会死更多人,但眼前有一人或许就要死了......
刑部的大牢暗沉沉的,鼻息之间满是腐烂发霉的味道,藏在黑暗里的一双双眼睛紧紧从外面穿行而过的人。
这里关押着的大多是穷凶极恶之徒,在深渊里待得久了,偶尔见到生面孔进来,眼里便会浮上兴奋的幽光。
孙复知背着药箱,穿过阴暗的过道,往最深处的牢房走去。
傅明诀被带回刑部后,受了两天刑,但他什么也没说,甚至连疼也未曾喊过一句。
起初,董仁有所顾虑,不敢对傅明诀上重刑,后来见上头没有任何指令,便彻底放开了手脚,几乎将所以刑具都给他上了一遍。
傅明诀终究是血肉之躯,挨了这么多刑罚,还能活着已是不易。
孙复知轻轻推开牢门,只能看见黑暗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虽看不清傅明诀此时的状况,但这刺鼻的血腥气让他不由得蹙了蹙眉。
孙复知走到他身边蹲下,放下药箱,伸手探向他的脉搏,不想刚靠近,便被他扣住了手腕。
傅明诀紧闭着双眼,尽管伤痕累累,可手上的力气却不容孙复知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