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斜子放声大笑,在这山谷中回声十分刺耳可怖。
“别笑了,万一吞火寺的人来了怎么办?我们还没经过人家同意呢。”
酒斜子嘴一咧,“这时候知道怕死了?我真没见过你胆子这么大的人,莽成这样。”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行吧,遇上你算老娘倒霉,跟紧点。”
毖浔懵懵懂懂地跟着她走到平台上,酒斜子像是回自己家似的,大大咧咧地把那些书卷全部收入囊中,发了一本给毖浔。
“边走边看,别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糊里糊涂就死了。”
毖浔迅速打开书卷,发现这是吞火卷的教义。
打开第一页,一句深奥晦涩的话裹挟着尘土铺面而来,“心火炽然散放三焦精气。”
面前的酒斜子又开口了,她在那无头神像上翻翻找找,“你别担心,这时候吞火寺的那群人在三重天打坐修炼。”
“我们现在在哪?”
“一重天。”
毖浔的视线又回到手上的教义上,盯着下一句话,“幻梦缥缈翕撮九重坚躯。”
她心有所感,眼前酒斜子的背影开始和某种幻影重合,浑浑噩噩的感受再次包围毖浔。
晴天白日下,海一再次朝毖浔双手合十。
“毖浔施主,我们的大祭司她想见你,望施主成全。”
毖浔的目光朝前方看去,海一手指的应该就是祭司了。
祭司裹着纱将头遮掩得严严实实,连眼睛都没漏出来,她盘坐在案台上一动不动,似一座雕塑。
“祭司日安,只是不知找我何事?”
祭司的纱布下毫无动静,未见动唇,但能正常发声。
她的声音似庄严的钟鸣,浑厚有力,“僭越者……”
毖浔心中突突地跳,“敢问祭司,你怎么知道的?”
海一退回几步朝祭司施礼,给她们独处的空间。
“浴火而生,心恒不熄。”
大祭司反复念叨这句话,古井无波的语调终于有了变换。
“我就是知道你是僭越者,那种标记太显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