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仔细回忆袭击她们的人头像,是……是吞火寺供奉的神像。
只是涂满了油彩后,有些难辨认。
毖浔赶忙收回心思,专心走脚下这条崎岖蜿蜒的窄道,这窄道的部分地方有些坑洼,像是用坚硬的物体日积月累地敲击而成。
“气始而生化,气散而有形。”酒斜子念着法诀,让空间出现了扰动。
毖浔与脚下的路逐渐有了隔绝,她的双腿和窄道之间隔着好几个人头,人影撺动诡异非常。
她连忙稳住心神,手腕开始蓄力。
吞火寺教徒像没有厚度的纸一般被毖浔踩在脚下,没有太多实感,只见她们虔诚地跪在窄道上朝圣,三步磕一个头。
幻影越来越多,毖浔疑心自己才是那个误入的幻影,打扰了这些人的朝圣的仪式。
身着红袍的人很快布满了窄道,似一眼望不到头的赤色巨蟒。
两方没有对话和触碰,只像偶尔遇到的灵体共存于一个空间里。
毖浔屏住了呼吸,在眼花缭乱的颜色里艰难地寻找能下脚的地方,前方酒斜子一幅云淡轻风的样子让毖浔好不羡慕。
“等等,酒斜子能扰动空间,也是用了修假的法子吗?”
“可是不太像,这些应该是发生过的事,即为真。”
毖浔这么想着,只听到走在前面的人很快又开始念诀了,“气布而蓄育,气终而象变。”
她能看到头上的倒立的吞火寺快消失了,阴森的山门归于湮灭,恢弘气派的建筑也逐渐透明。
酒斜子忽然止住脚步,“把家伙都准备好,我们要转到五重天了,估计少不了一场硬仗。”
二人脚下的窄道变得越来越宽,变成一个坐满人的大圆盘,身着红袍的吞火寺教徒惊讶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
酒斜子看着身体飘摇不定,虚虚实实的教徒们,也呆住了,“你们怎么这么弱?”
酒斜子嘴上嘲讽着教徒,一举一动却愈发谨慎,她两颊夸张地鼓起,吞吐一团真气,在幻境中化作一根长棍,堪堪落在手心里,她挑飞地上的书经,纸页被弄得漫天飞舞。
毖浔其实不太想动手,是她和酒斜子先闯入这九重天的,甚至没看到吞火寺教徒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酒斜子,我们一定得动手吗?”
“不然呢,要揽活就得做出自己的判断,你真觉得她们对劲儿?”
毖浔将天阴剑伸长,换成了惯用的银枪,挡在了酒斜子身前。
她做出了让步,“我来拖住她们,你快找时机转换重天,你不是还要救一个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