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制的栏杆竖立在不远处。
此处宛如牢房。
不,或许这就是关押他们的牢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腐臭味。
少女能感觉到,周围还有这样被关住的房间,周围应该还有不少人。
但是,四下一片安静,只能听到那些人的呼吸声以及几道痛苦而压抑着的喘息。
黑暗包裹着少女,她像周围的其他人一样蹲坐下来抱住了自己的双腿。
几个小时后,当其他人陆续入睡之后,她的眼中开始渗出清澈的液体。
她想爸爸和妈妈了。
微弱的啜泣声从少女口中响起,但是没有一个人来安慰她。
今后或许也不会有了。
很快,少女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每天都有人从房间外经过,偶尔会有几声怒吼响起,当时紧随其后的便是痛苦惨叫声。
她尝试过跟同一间房里的人交流,但他们每一个都面无表情,连看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那些穿着制服的人每天会给他们送来两顿饭菜。
一碗米饭,一块白色的鸡胸肉以及一小碟卷心菜。
吃不饱,但也不会很饿。
味道想必就不用多说了。
父亲带来的盆栽一直被她抱在怀中。
这里没有阳光,也无法为它浇水,少女本以为这嫩芽很快便会死去,然而它却日渐茁壮起来。
被孤独与恐惧包裹的时光中,那嫩芽成了她新的期盼。
一日上午,几个身穿制服的人带走了与她同一间房的一个青年。
次日下午,那个青年回来了。
他神色苍白,胸腹间血肉模糊,断断续续地吸着气,偶尔还会有血沫从嘴角渗出。
没人帮助他,他也没有开口向任何人寻求帮助。
三天后,青年静静地躺在墙角,身体冰凉无比。
他死了。
没人来处理他的尸体。
五天后,有个穿长袍的人注意到了他那发臭的尸体,皱着眉头朝房间内的地板伸出手。
少女看见从他体内钻出一道半透明的气体,涌入地面后挖掘出了一个坑。
青年的尸体落入坑中,而后被泥土石块随意地填住了。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
每隔几天便会有一个人被带出去,回来的时候至少不是完好无损的。
少女在压抑的哭泣中没有等到任何希望与救赎,渐渐习惯了这里的阴暗与潮湿后,变得和其他人一样神情呆滞。
她眼中那因怀中的盆栽而没有熄灭的光芒也变得明暗不定。
倘若哪一天那盆栽死去,她大概很快就会变得跟周围的人彻底一样吧。
七八厘米高的纤细枝条挺直了身躯,在这肮脏污秽的环境中顽强生长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