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陷阱!”
小主,
男子好奇,却也未曾立即上前将其捡起,而是警惕四周,似是将其视做了陷阱。毕竟在这场登仙之站中,悬铃乃是重中之重,若是站在权贵们的角度来说,这悬铃远比修士的性命更加重要。
虽是小心谨慎,但在男子话音落下一瞬,他还是顿感心脏抽搐。
抬手按压心脏,鲜血顺着口鼻不驻流淌,本是警惕的神色瞬间化作了不可置信,尚有那挺拔的身躯也是瘫软在地。
呼吸停驻,心脏亦是停止了跳动,男子于临死前嘶声留言...“是、是规则型灵力的修、修士吗?”
男子死亡,本在手中把玩的悬铃,也是滴溜溜的掉落在旁。
主街两侧,百姓些许,皆是立身二楼房间沿窗之处,对着倒地的男子瞧着、看着,且在认清他死亡之后,更是发出了一阵惊呼之声以及倒吸寒气之响。
虽是惊奇,但一具尸体而已,倒也没有什么可看的,而所有人的目光,也是偏移到了一旁,男子悬铃落地之处。
“不、不见了?”
“被压在身下了吗?”
“不对...我记得好像是滚动到了街旁。”
无数百姓低声细语、议论纷纷,而男子掉落的悬铃也似这些百姓议论那般,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街路之上。
没人知道是怎么消失的。
也没人知道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不过在悬铃消失的同时,一位相貌不扬,身姿尚稚的少年,则是于窗边露出了难以察觉的喜色。
少年姓顾,名唤城春,身材矮小,肤色蜡黄,长发糟乱,因时常流淌鼻涕,而时常展露抽抽哒哒的模样。
城春就站在墙角,且是贴近角落的位置,或者说是他刻意贴墙角所立,因为只要这样...便不会有人看到挂在他腰间的悬铃。
在这场登仙之战中,修士必须要将悬铃挂在腰间,且无论何时都不得将其收入储物装备中,而且在战斗开始之际,一个修士只能挂一个悬铃。
权贵门下参战的修士越多,拿出来的赌注便要越多,虽然赢得几率会因此而变大,但承受的风险也会随之变高。
城春腰间的悬铃已然是变成了两个,一个本就属于他,而另一个自然是...男子死时掉落的那一个。
“拾金不昧,素来是一种美德。”
“而所谓的不昧,便是不会将这捡来的东西据为己有。”
“至于为何说是一种美德,是因为...拾金者,会想方设法的将这捡来的东西还给失主。”
“不慎掉落在地的东西,都会经我灵力特性而出现在我的手中,且是通过我手,还给失主。”
“这是上天赐予我的灵力特性。”
“也是上天赐予我拥有美德的机会。”
“说不定...我活着,便是一种无上美德。”
春城小小声的,且是得意洋洋的说着,似乎这种灵力特性,让他美极了。
在春城看来,只要他站在这房间中伪装成寻常百姓,等到登仙之站结束,拿着两个悬铃回去交差便好。至于拾金不昧的美德...等他交完差,便将这毫无用处的悬铃要回来,放在那男子的坟头便是。
而且...既然有规则型修士在附近,便意味着不会有人贸然来到这主路之上,所以无论如何去想,他的藏身之处都是安全的。
但让春城不曾想到的是,未过片刻,便有人驾驶着...一叶轻舟,于主路的尽头漂荡而来。
轻舟,漂浮于石质路面之上,亦是行驶于石质路面之上,不过却似行驶于平静湖面之上,随着前行而泛起道道涟漪。
舟上有人,且是成双。
一人立身舟头,头戴斗笠,黑色锦衣,虎头腰封,龙鳞护腕,嵌玉黑靴,身姿挺拔,胸膛高挺,且有青草叼于口中,手中虽是持桨,却是不曾滑动,而是颇为洒脱的扛在了肩上。
于穿着来看,显然是参禅之地的修士,也就是隶属于海澜皇朝三十三天的衙役,而所谓的衙役...便是海澜庙堂中最小的单位。
一人倚靠舟尾,头盖斗笠,白色锦衣,袖有金绣,乃是三道月牙组成的简易笑脸,尚有黄色如若披肩般的短袍,盖于肩膀、背脊之上。
于穿着来看,显然是参禅之地的镇庙散仙,也就是隶属于海澜皇朝三十三天的官僚,而所谓的镇庙散仙又叫镇城散仙,也就是镇守一城的仙人。
“呐...大人,你说咱们好好的参禅之地不待,来这登仙之战凑什么热闹?”船头衙役姓孙,名唤知节,此刻一边遥望长街,一边询问着身后的散仙。
“呵呵...登仙之战的本意是引发纷争,并让权贵们通过争夺而削弱彼此的实力。同时苏家也会在暗中出手,通过削弱强者、扶持弱者,来达成制衡的目的。”散仙姓李,名唤潜风,倚靠舟尾,虽有斗笠盖脸,却也有略显轻浮的声音于笠下传出。
“可这与咱们又有什么关系?”知节年岁尚稚,故而有问。
“如果世事皆如苏家所愿,那岂不是只手遮天,独掌金陵?”潜风言辞简短,意思只有一个,便是不想让苏家过的太过于消停、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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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金陵,何人不愿拜入苏家?依我看,苏家已是成了所有百姓的向往之地,说它是金陵城的主人,似乎也是名副其实。咱们又何至此自讨没趣?而且依我看...若是咱们若是与苏家产生矛盾,保不齐便会被金陵城的百姓扣上一顶为祸一方、残害百姓的帽子。”知节吐掉了口中的青草,似乎很是不悦。
“其实我也不想蹚这浑水,但是我又没有什么办法。你要知道,我坐在庙里,头上戴的是上仙给的帽子,嘴里吃的是百姓供奉的香火,也许咱们的举动注定不会被人理解、认可,但为了对得起这顶帽子、这口香火,这浑水咱们必须要蹚上一蹚。”潜风依是斗笠盖脸,声音也依旧轻浮。
“嘶...”知节听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虽是觉得潜风所说十分邪乎,但还是于舟头回首,且是迷茫相问:“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世家独大,便会将城里百姓视作牛马,肆意驱使、欺凌。而且这人呐...可以吃的好,却不能吃饱,因为一旦吃饱了...他们便会有更远大的理想与抱负。说不定会屯粮积铁、说不定会招兵买马、说不定会揭竿而起、说不定会占城为王、说不定会隐藏在暗处等待时机,于关键时刻给海澜皇朝...来上一刀。”潜风声音依旧轻浮,似是在胡说八道,似是在说...镇城散仙的职责之一。
“所以大人这么多年来,才会想方设法的打压苏家,并通过抓把柄、敲竹杠的方式,向苏家索要钱财?”知节猜测而言。
“你啊...年纪轻轻的,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着实不讨人喜。这怎么能叫抓把柄、敲竹杠呢?这分明是通过法理的手段,让苏家为自己所做的错事付出代价,而咱们则是拿着这些所谓的代价,来造福金陵城的百姓,当然...还有咱们自己。”潜风起身,且是掀开斗笠,露出了刀削般的面孔,以及那满载沧桑的双眼,尚有那满是短须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