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在门外听得真切,不禁满心狐疑,暗自思忖:
“刚刚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怎地此刻,凭空冒出第二种声音?”
他抬步挪至内室门前,侧身探头朝内望去。
见一位身着素白罗裙的女子,年约四十,面容憔悴,却难掩秀丽姿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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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她正在房中来回踱步,时而哀愁满面,时而狰狞含怒,口中念念有词。
她自言自语时,神色语调全然不同,似乎一人分饰两角。
凌虚心中暗惊:“难道刚刚那两种声音,都是她说的?”
叶清雪指着那女子:“她正是楚思露!”
楚思露忽而神色幽怨,眼眶泛红:
“郎君虽负我,可往昔情分,终究刻骨铭心。今郎君逝于病榻,恐入那阴曹地府,亦不得安宁。
我定当将郎君风光大葬,日夜诵经超度,祈愿早脱轮回,往生极乐。”
转瞬,她突然仰天大笑,笑声中,饱含悲愤与怨恨:
“苏慕白,你生前不仁不义,与别的女子暗通款曲,将我一片情义,弃若敝屣。
如今身死,正该曝尸荒野,受日晒雨淋、虫蚁啃噬之苦,以偿你的罪孽。
我何必为你这负心人,费心劳力,徒增伤悲!”
叶清雪在一旁瞧得目瞪口呆,满是疑惑地望向凌虚:
“她莫不是中邪了,或是得了失心疯?说话颠三倒四,前后矛盾。”
凌虚若有所思:“想必是她的丈夫,生前做下错事,对不住她,以致她生了心魔,生出这两种不同念头。”
叶清雪似有所悟:“我懂了!难怪她一会儿信誓旦旦,宣称要救治她丈夫,一会儿又决绝无比,说要放弃治疗。
待她丈夫离世后,时而要将他风光大葬,以全夫妻之义,时而又想弃尸荒野,宣泄满腔怨愤。”
凌虚轻轻颔首:“所以在拍卖那枚救命药丸时,起初她想必下定决心,拍下药丸救她丈夫,才会与你父亲竞价。
但随后,那放弃治疗的念头,占了上风,于是突然放弃竞拍,最终致使她丈夫魂归西天。”
叶清雪若有所思:“如此看来,这件事和我父亲,倒真并无太大瓜葛。”
“你父亲所得的泪石症,是诅咒引起的,倘若他得罪过什么人,心生愧疚。
而那人又怀恨在心,那便有了施加诅咒的先决条件,楚思露极端癫狂,嫌疑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