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身世可怜,自幼孤苦伶仃,身边唯此镜相伴。
据他说,这是他生母留下的唯一遗物,故而倍加珍视。”
梅妃心急如焚,上前一步,紧紧抓住凌虚衣袖:“那他如今身在何处?快些告知本宫!”
凌虚轻轻挣脱梅妃的手,微微侧身:
“此刻他正在凤栖城中,娘娘,倘若您肯供出李怀仁的藏匿处,我即刻将此人带来与您相见。
您与亲生子女血脉相连,待见面时,是真是假,自然一目了然。
还望娘娘早做决断,莫要一错再错,贻误大局。”
梅妃幽幽叹了口气:“我实难相告,如今局势难测,有两个同龄人,一人持有凤仪镜,一人手握拢云篦。
可在确认谁是三皇子之前,我决然不能将他们,贸然置于险地。
凌虚静静看着梅妃:“当下女帝龙威赫赫,掌控八方,想在这凤栖城,找出他。
必是探囊取物一般轻而易举。女帝未曾大张旗鼓、兴师动众,不过是顾及皇家颜面。
不愿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沦为市井笑谈。”
梅妃疾步走到凌虚身前,急切问道:“若真被你们擒获,他又当如何?会遭受怎样的命运?”
凌虚低头沉思,片刻后,抬头直视梅妃,目光诚挚:
“依我对女帝的了解,她向来宅心仁厚,念及手足亲情,断然不会对他赶尽杀绝。
大抵会念及血脉相连,给他安排个闲差,让他远离朝堂纷争,安安稳稳地度过余生;
又或许看在其尚有可用之处,重新委以戍边重任,令他戴罪立功,保境安民,弥补往昔过错。”
梅妃踉跄后退几步,目光呆滞,良久,才回过神来。
起身朝凌虚盈盈下拜:“凌虚公子,妾身知道你与女帝情谊深厚,过从甚密。
今日所言,妾身字字铭记于心,望你在女帝面前,多多美言,替我儿求条生路。
如今,我早已心如死灰,不敢奢望他能荣登大宝、君临天下。
只求他一生顺遂,平平安安,妾身便感恩戴德,了无遗憾。”
凌虚迈出囚室,唤来狱吏:“前几日,关押唐唯昭的,是哪间囚室?速速带路!”
狱吏不敢怠慢,连忙翻查记录,诚惶诚恐地,引着凌虚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