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你是如何找到我,又是怎样认出我的身份的?”
凌虚微微仰头,神色间透着几分笃定:
“我能找到你,自然是梅妃亲口供述的。至于为何,认出你的身份……”
他踱步至窗边,目光透过窗棂,望向吟风楼外的人来人往:
“这吟风楼为公主出资修建,虽说天下文人雅士,皆可自由出入。
然而此处大多是贵族出身、家境优渥的人。
他们平日锦衣玉食,常以澡豆清洁皮肤,用面脂滋润肌肤,故而一个个皮肤,白皙细腻。”
凌虚话锋一转,看向李怀仁:
“而李大人你身为朔方节度使,长期驻守塞外苦寒之地。
边塞地区气候恶劣,狂风呼啸、飞沙走石,肆意侵蚀着人的肌肤。
李大人的皮肤干裂粗糙,还带着些许冻伤、晒伤痕迹。
这等模样,又岂是在这凤栖城中,养尊处优的人,所能有的?”
李怀仁眉头一皱,闷声说道:“虽说有点道理,但若仅凭此便断言,怕是有些牵强。
凤栖城中,行商走卒、捕快衙役,长期在外奔波的人,经历风吹日晒雨淋,皮肤黝黑粗糙,也实属平常。”
凌虚嘴角上扬,一步跨至桌前,拿起了李怀仁面前的砚台,细细端详起来。
砚台紫中嵌绿,绿中附紫,质地细密均匀,触感细腻温润,纹理自然流畅,刚柔相宜、叩之有声。
凌虚轻轻抚摸着砚台:“李将军,你瞧这砚台,是用贺兰石所做的贺兰砚。
这贺兰砚是灵州特产,发墨快、墨汁细、不损毫,你若非从灵州而来,怎会随身携带贺兰砚?”
李怀仁眼神微微一缩,却仍强自镇定道:“也许是友人所送呢?”
言语间虽带着几分质问,却也隐隐有些底气不足。
凌虚负手而立,剑眉星目间,透着几分豪迈,他目光远眺,朗朗吟道:
“大漠孤烟鸿雁唳,远山暮雪栖鸦啼。
断鸿声里秋声远,寒鸦眸中朔风凄。
霜锋雪刃寒光冽,金戈铁骑浮云低。
击筑悲歌岂无时,马革裹尸应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