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进城了,注意不要乱说话。”
张中士又提醒道。
在五米厚城墙的衬托下,那足以通过导弹车的铁甲大门,也显得没那样庞大了。
闸门抬起后,另外两名雷锋帽与睫毛上都沾满了雪粒的士兵走到车前,认真检查了张中士递来的文件。
“请通过!”
双方互相敬礼后,他便开着那同样厚实的军用越野驶入了墙内。
现在才下午三点半,天暗得就让家家户户准备好亮灯了。
城市里的建筑都很低矮,屋顶又很尖锐,像是俄式,但也只是形式上类似,仔细观察,也能发现,独属于华夏的建筑特征。装饰性的飞檐、窗旁的辣椒与玉米、门匾上的家和万事兴、厚窗上褪色的福字,让人有种回家的感觉。
吱嘎作响的液压杆声响起,吸引着苏茶柒回头看去,闸门已经闭上。这样,城市就真的被关押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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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城墙的内壁,开着一扇扇映着黄光的窗,在夕阳的阴影下,就如同竖着的星河。还有那一个个狭小的箭槽和活板门,刘苌青所说的枪炮,应该就藏在那。
据说,这儿一个周也就能有一次敞开的机会,让岛外的货物能够运进城内。运送犯人的情况,也少之又少。
像苏茶柒这样来探监的,似乎近几年来只有这么一次。
小孩们不顾家长的呵斥,一个个从家里探出头来,打量着那从未见过的军车,从街头驶过。
“你们要住的地方,就在这了。”
张中士拉下手刹,与两位乘客一起下车。
两层高的木楼,透着温暖的黄光。
虽然外表看似像木屋,但实际上,是由两层圆木夹着一层混凝土结构合成的厚墙,木头既可以保暖,还有美观的作用。
“大娘,之前跟您商量好的人来了。”
“是嘛。”
张中士刚刚敲响房门,就听见了老太太的回应。
她的声音很好听,就像是童话故事里外婆该有的那样慈祥。听着她的声音,就像是在壁炉边敞开一罐刚熟的烤栗子一样舒服。
硌啦硌啦的开锁声慢慢响起,那佝偻的阿婆便弯着腰踱出房门。
“啊呀,两位小帅哥啊,快进来吧,外面那么冷。”
屋里飘着奇异的香气,原本只有八分的香在寒冷的催化下,成了令人向往的十二分甜蜜。
“行,您在家好好休息,我就先回部队了。”
老太太送走张中士后,才慢悠悠地回屋,她个子本就很矮,年老后的佝偻又让她的海拔低了更多,也就只比餐桌高了那么一点。她用眯成两个铃铛的老花眼望着苏刘二人,那老收音机一样慈祥的嗓音再次抚摸起两人的心弦。
“饿了吧,孩子。刚刚把菜炖熟呢。”
她蹒跚着来到壁炉旁,那儿蹲着一口大陶锅,香味便是从那传来的。
“冬天了,没那么多新鲜菜...呼呼,就只有些提前冻下的鱼肉和土豆。”
她就像在讲睡前故事一样慢慢絮叨着,那锅子不大,可在她那用木勺慢慢搅动的背影前,却还像女巫的炼药锅一样“庞大”。
“我来吧,奶奶。”
刘苌青走上前来,却和苏茶柒撞到了一起,他们都想过来帮忙。
“不要紧的,你们就坐好吧,阿婆我天天端锅,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倒是不能烫伤你们呢。”
她那沙哑的声音果然很好听。
让人不自觉地就坐在了桌边,吃上了热乎的炖鱼。
木桌在热铁盘的炙烤下升起一股股松香味,老太太的个子太矮,坐上木凳之后,还得在屁股下面垫上两张厚实的坐垫才行。
那炖鱼真的很香。
鱼是年前就冻下的,肉有些散了,吃不出是什么品种,但依旧鲜甜。老太太是华夏内陆人,却还是和当地的原住民学会了炖鱼的技巧,带来些国内的花椒香叶,再加上本地夏天的莳萝,最后和甜菜根与土豆块炖成浓汤,反而是让松散的鱼肉吸满了汤汁,再用松木来煮。一口下去,仿佛尝到了锅里的所有味道。
“好吃!”
在老太太跟前,这两人也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某个冬天,心甘情愿地重做了一回小孩。
老太太姓夏,在这个几乎全是冬天的北地里,她就成了最和煦的夏日。
她老伴,是五十年前来收复库页岛的海军。
然而,回到家里的只有荣誉。
伤亡者很少,却就那么不凑巧,降临在了夏小姐身上。
亡夫的战友说,他是被华夏自己的能力者误伤的。
战友们是含着恨转告的。
她就只身一人,来到了刚刚开发的库页岛。
听说,老头子埋在那里了。
再后来,儿子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