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威集团有一个学科发展基金,骨干医生和学科带头人可以申请,申请通过的医生会获得全额资助,去欧洲、美国等知名医院进修学习,全集团每年派出人数按照百分之二的比例分配指标。
九渊看到了付玲提交的进修申请,选择的是美国一家知名医院。基金会的几个专家都批准,他欣然签了同意。
付玲去美国当然有目的,她一直对杰克离开自己耿耿于怀,最近通过在美国的朋友,知道杰克已经返美,她进修学习是真,想见一面杰克也是真的。
晚上,马鸿翔、吴莉宴请九渊、刘帆、李玲夫妇。他们唯一的儿子要结婚了,想请九渊当主婚人,商量一下婚礼的事情。
晚宴喜气洋洋,九渊也为夫妻两人高兴,大家你来我往就多喝了几杯。席间,吴莉说起付玲要去美国进修的事情,说自己也申请了结果没有通过。九渊笑道:“没同意的是我,你走了吴江那几家医院咋办,明年你再去也不迟,不过今年一定得培养一个副手,不然明年还是脱不开身。”马鸿翔冲九渊挤眼睛,被吴莉看个正着,吴莉笑骂道:“九渊,你也学坏了,咋就不实话实说呢?是马鸿翔的主意吧,他怕我离开孩子的婚礼耽误,我还不知道你们。”李玲道:“我支持吴姐进修,马姐夫私心太重。”刘帆笑道:“李玲老总,你这是唯恐天下不乱,不过话说回来,付玲大姐应该去进修,人家这几年专业抓的多好,全集团新的感染内科主任都是人家带出来的。”
吴莉看九渊半天没说话,知道九渊有心结,于是给大家使眼色,大家没再接着话题往下说。晚宴结束,吴莉支走马鸿翔,陪九渊往外走。
吴莉道:“这几年你们两个就没有复合的想法?”九渊叹口气道:“没有,付玲没这个意思,我也不能逼人家吧。”吴莉道:“也是,爱这种东西从来不会因为你对人家好,人家就会爱你,而是对你好的那个人一直会对你好,放弃吧,付玲这次是为杰克,或许两个人会复合。”九渊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他知道吴莉的意思,所谓劝慰只不过是一种知情后的同情。
九渊原本想和付玲联系,然后说些注意事项啥的。后来想想确实毫无必要,于是作罢。
青风道长给九渊来了话,让他尽快上山一趟。老道长已经110岁了,春秋日高,九渊忽然感到某种不祥。
第二天,九渊一个人上了披霞山。老道长没有出门迎接,大弟子智山道人迎着九渊进了山门。智山道:“漠总,老人家要羽化成仙了,临行要求见你一面。”
青风道长脸色如常,见九渊进来,连忙从炕上坐起道:“九渊啊,你来的真及时,不然就见不到我了。”九渊面现凄色道:“老道,此话怎讲,难道是厌弃我们了吗?”青风道:“我已经活了一个甲子多了,师爷是103岁羽化的,师父是104岁,我已经比师爷、师父在人间多待了好几年了,该回天上复命去了。若说红尘眷恋,唯有你小友在我心中。我要告诉你的是,付玲来过了,执意要去美国,我看红鸾星动,恐怕也不是什么吉祥的事情,然而人间历劫,各有劫数,所以劝不得,你们缘分太重,未来还有重逢,不可操之过急,不可失之太绝。”九渊点头道:“我已经知道了,你老不用太过担心,放下才是得到。”
青风沉默一会儿道:“唉,你本不应受这些情劫,然而时运太好,总要有一亏,哪有好事占全的,一生修行,当自勉之。还有一件事,盛威医院那些中药方子,当初你给了道观一些股份,我去之后智山为长,他全权处理。师祖们留下来的宝贝,不能因我而失去。”九渊点头道:“放心,别说你老走不了,走了智山一样也得去医院坐诊,这是咱们约定好的。”
清风含笑,作揖告别。众人动念经文,青风羽化仙去。九渊派公司后勤部门人员上山帮忙,协助处理青风的后事。
一代大师重登仙班,九渊痛失师友。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把青风写的《青风探经考秩》和一些古籍书重新翻出来,一页页的看,一个字一个字的读,悲痛莫名。就是这个老人,在他最无助、迷惘的时候,让他重新走上了新的征途。
付玲马上要离开了,她回到了滨海。“玲玲,你走也没有九渊打招呼吗?”付丽问道。付玲道:“打什么招呼,人家是我们董事长,我这个级别轮不到和人家告别呀。”付丽白了一眼付玲道:“装傻是吧,你不知道我问的什么意思?”付玲低头道:“姐,不用再操心了,我们不可能了。”付丽叹息道:“男人就不应该对一个女人太好,被动的付出总会被无情辜负。”付玲道:“姐,你不用说的我像个负心人,我也没让他付出,不能这么绑架别人,再说这么大岁数了,还有什么爱不爱的。”付丽有些不可思议看着付玲道:“不可理喻。”付玲道:“漠九渊对我又爱多少,不就是看上我的美色吗?”付丽生气了,转身离开。
“看着姐姐离开的背影,付玲拉上了窗帘,她的眼泪止不住的流。所谓人间情苦,莫不是因为有情。付玲喃喃的道:“做负心者,才能让不负的人安心离开。对不起九渊,我只能这样做了。如果我们还有缘分,那就等三年以后我回去,让了却身后的情孽。”
杰克回国自首,被判了十年徒刑。付玲到美国后去监狱见了他。杰克真心忏悔,把过往的事情都说了。付玲原谅了他,并留了一些钱,两个人约定分手。
一年进修的日子忙忙碌碌,付玲因为不想回国,又申请延期两年。九渊一如既往批了,他没有了任何的想法,只是觉得一个好的医生应该有更大的学习空间,更好的进步。
九渊开始筹备昆仑山之旅,这是他一生最大的愿望。很多时候,之所以理想离你越来越远,是因为你只是想想。与其守望,不如起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