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睡上觉后,张老樵就不用心里边总想着那个身在科场的宋应星了。虽然他在张老樵眼里就是个腐儒,但至少人不坏,不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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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了,看到晚辈做事,总是时不时地在心里惦记一下。
北京这场持续性的暴雨,连宛儿租的三进四合院都免不了院子积水,更别说北京贡院了。
现在北京贡院的每排考棚的号舍内,都进了积水,考生们为了不耽误考试,宁可把脚泡在积水中,也不愿腾出时间来舀水。
这持续不断的暴雨,倒是让监考的钱谦益省心了,他不用再有事没事地出去溜达一圈,只需要在聚奎堂中,一边喝茶,一边读书就好了。
至于那个钱千秋,没来就没来吧,担心也没用,自己送了礼,不来考试,或许他是替别人来买通关节字眼的。
想到这里,钱谦益心中的不安去了很多。这下雨天,也不适合再喝碧螺春那种绿茶了。
听着雨声,在北京贡院这种读书人聚集的地方,喝着红茶看着书,又不用担心失火,难得的惬意。
可是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宋应星点子是背到极限了,他分的号舍在巷尾,是靠近厕所最近的那一间,头几天没下雨,闻着臭气,这两天下雨,脚下趟着厕所反上来的污水,还得考试,真是心烦。
然而,这还不是最心烦的,最心烦的是,这间号舍四处漏雨。外边小雨,里边中雨;外边中雨,里边大雨。再这样,宋应星都想上号舍外避雨了。
钱谦益发的炭火,在这号舍内根本不管用。
号舍太潮了。
然而,比号舍潮湿更要命的是,漏进来的雨水打湿了考卷,弄得他根本无处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