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被摁在地上,却没感觉到危险,也就没挣扎,闷声道:“我遇到过好几个部落的兽人,可他们都不肯收我。”
祁漾一顿,低头看向他那头雪白长发。
即便看到了他黑化值还在71,这话多半是在示弱,祁漾还是忍不住心软了,无声叹了口气,松开了手。
雪顺势躺下并翻了个身,改成侧躺,白色长发披散在他身上,圣洁之中又显出几分欲语还休的妖娆。
他无知无觉地仰视着祁漾,问道:“我现在算是你的雄性,是吗?”
祁漾嘴角轻微抽动,面无表情地盯着这个刚才还想当他儿子的家伙,心里无比抓狂。
为什么发情期说来就来,还把这家伙给睡了???!!!
雪见他没有反应,咬了咬嘴唇,可怜地缩成一团,失落问道:“你之前说,以后我们一起打猎,有你一口肉,就有我一口,还算数吗?”
祁漾对上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沉默片刻,朝他伸手。
雪眨了眨眼,将手搭了上去。
一股巨力传来,他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宽厚的手不轻不重地按在他脖颈上,让他浑身一僵。
头顶有声音传来,冰冷无比:“雪,我只有一个条件,不得做对部落不利的事。”
雪咬牙,忍不住问道:“那我被抛弃,就什么都不能做吗?”
祁漾安抚地捏了捏他后脖颈,抚上他长发,淡淡道:“在这个世界,弱小是错,显眼是错,生病残疾是错,衰老也是错。雪,高山部落里几乎没有老兽人,因为他们很难度过长日和永夜,因为他们要把资源留给更年轻的兽人,所以……他们自杀了。”
他在部落的几天,只看到两个老兽人,一个是林,一个是长者崖。
在他教长者正字记数法时,他察觉到了他狂热下的悲伤和高兴,很矛盾,但又很正常。
长者一直找不到接任者,所以不敢死。
他找到了,所以高兴。
他觉得自己可以死了,所以悲伤。
“听起来真可怕。”雪喃喃道。
“你的父母是柳和石对吗?”
雪动了动,抬头看向他,眼神错愕惊讶。
“我印象里,部落里生下白蛇的只有他们。”
“那他们……”
祁漾短促地笑了一声,眼神悲戚,道:“死了。柳死在了你出生之后的那个永夜里,石后来打猎时受伤,没治好,伤口烂了,死了。”
刚生产的雌性遇上永夜是致命的。在枫的记忆里,柳是个很强壮的雌性,但她产后虚弱的身体还是没能抗住凛冽的永夜寒风。
打猎队的兽人基本上都和石一样,一旦受伤,没有疫苗,没有消毒,没有消炎,没有好药,挺过去可能变成残废,挺不过去就直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