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说得很是,只是,这和今日捉拿那盛文臻有何关系?”稚嬷嬷手一挥,看上去不大赞成,“那延平帝瞧着不是个能长久的,谁晓得他能不能撑得山上岛上的人长成?就是他等得起,那做皇帝的想法儿亦是一时一变,就算夫人不担忧两位小郎君的处境,温家郎君也惦记着小郡主小郡王的前程,若是盛文臻在手,公主府自可用她换出几人。”
朗氏见她不肯退缩,原想再劝两声,却见温家安排给的人无声地靠拢向稚嬷嬷,顿时,她言语刚到口边儿就打了个转:“既然嬷嬷坚持,吾也不好再劝,只能盼您功成而归,吾届时定从齐州过来给您庆贺。”
言罢,再不犹豫,直接登船而去。
江波无声,船板上的侍女见着朗氏脸色微沉,忍不住询问:“夫人,咱们若是袖手而归,只怕温氏见了要生不满嫌隙。”
朗氏摆摆手:“不用劝了,我们从温府取了箱笼,立刻带人回来船上,直赴荷叶岛,那里临近可诺航道,待俩孩子过来,就可渡海到西洋。”
侍女没想到朗氏跟永平公主的嬷嬷说了两句话,竟然改变了原本的计划,瞧着竟像是抛却一切远赴他乡?
“奴记得太妃给世子和小郎君留了退路,夫人何不带着两位郎君前去封地?只不离开大楚,郎君们总归是宗室皇亲。”
“宗室皇亲?”朗氏脸上闪过讥讽,“我原不过是憋着一口气,想要拿回属于两个孩子的东西……却不想,这大楚姜氏的疆土上,最不值钱的就是宗室皇亲!”
侍女没听太懂:“可是太妃只有两个孙儿了,总不能……”
“我现在谁都不敢轻信。”朗氏抿着唇摇摇头,“岑太妃瞧着和善,未曾难为过我们,可我不知怎地,就是觉着不对……我这人旁的本事不强,可直觉最是精准,昔时,我靠着这直觉躲过了她那个畜生不及的儿子的算计,现下也不敢小觑大意。更不要说,两个郎君可能会影响温氏利益。”
朗氏越说越觉着合作的人都不可靠:“永平公主的人和她一样,志大才疏却又自傲轻慢,延平帝未动时,她们不曾未雨绸缪,而今为着区区印玺就要大动干戈,真真不可与谋!”
原本说好的是固守前齐旧地,耕耘山间海岛,届时或以剿匪之名或以驱寇之意,跟朝廷请旨,静王府、公主府镇守疆土海域,世代不离,想来就算延平帝犹豫,朝臣那边也会施压,还怕事不能成?
只要此事一成,那以后的天地就更广阔了,何必在意区区印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