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说笑了吧?先皇承元帝与孝和文太后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不与儿孙多饶舌,这通透若怹们,又岂会因世间无情之人而伤感难安?以下官之所见,怹们若是知晓永平公主的‘丰功伟绩’,只怕连训斥都懒得训斥,就是皇上把永平公主送下去,怹们都未必会见呢!”
盛苑侧着头,视线在鸿安大长公主满头银发上转了转,莞尔之后轻问:“反倒是大长公主您……先承元皇帝视您重于亲子,怹与孝和文太后一起,亲自抚养您长大,虽说大楚国祚源于前陈,可谁都清楚,您亲生父亲不把江山托于先承元皇帝之手,这片王土也会改姓换朝!
大楚不曾亏欠您们母女,可到最后呢,却是您亲生亲养的好女儿,亲手要掘了大楚皇室根脉,若说谁当瑟瑟战战,自是您和永平公主二人莫属啊!下官无能,可不敢跟您两位抢这个名头!”
众所周知,盛苑其人,嘴皮子向来很是利索,更不要说在此刻这等“只可动嘴、不能动手”的情境了。
时间有限,盛苑使出让山禽猛兽望之生畏的语速,狠狠一顿输出,这其间,愣是没给几度欲言的鸿安大长公主找到插话的机会。
说到最后,盛苑还很细致地扬起手臂,给这位气懵的大长公主指路:“世上有言说,这家丑不可外扬也!永平公主大逆不道也好,皇上忍痛将其绳之以法也罢,这都是楚姜皇室的家事,大长公主何故频频下榻吾等外人之地呢?
来来来,您听下官说啊!您要是想卖惨要怜惜,您瞅准了宗人府的大门,那里宗亲宗老可都不老少哩!实在不行,您们还能组团组队去哭皇陵呐!
当然,您要是想倚老卖老,那就直接去闯皇城,也别怕进不去城门,实不行趁着朝廷大臣参加早朝的时候闹个大的,为朝廷颜面,内阁的阁老们肯定也得帮您说话,就不说旁的,把您送到皇上跟前儿还是能做到的。
您看,这两条路,您走哪条都比来我们盛家合适!毕竟我家只是外戚,而外戚不可干政啊!”
盛苑语重心长的叮嘱一番,最后,还摆出一副“我这可都为了您好”的样子,顿时把个想要“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鸿安大长公主给气迷糊了。
“你、你、你!我……”
鸿安大长公主涨红着脸,气到指着盛苑的手指都在哆嗦。
“好、好、好,您感激之情我收到了,不要激动、不要太激动啊!”盛苑一副关切亲近的样子,哄小孩儿似地摆摆手,躲开了鸿安大长公主指着自己的手。
“你!你!你竟敢这般戏弄本宫!你!你!你怎敢!”鸿安大长公主双眸泛红地瞪着盛苑,从来没有谁敢当着她面儿这般戏谑!
“我可没欺您老迈弱无力哦!”盛苑见鸿安大长公主的手指调转方向,再度瞄准了她,不由又往一边儿蹦开,边躲边说,“我这可是一片好意向明月,您就是不领情,也不能乱说啊!”
“你还敢躲?!”鸿安大长公主见她一次次躲开自己指尖,愈发恼怒不已,“本宫和你说话呢!你岂敢轻佻至此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