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平日里见惯了三阿哥的和气,第一次见他的狠厉,也都吓到了,小猫似的老实,坐下半个凳子,分了米饭,就着豆腐跟炒合菜,狼吞虎咽起来。
三阿哥已经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向外眺望。
他耷拉着脸,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就老九会闹不成?
他胤祉,也不是好欺负的!
这个裕丰楼,他要定了!
正好府里产业没有什么进益多的,这里正好。
回头将这铺子还添在九格格的嫁妆单子上,但是这酒楼,就要作为冒犯他这个皇子的赔罪礼,由他笑纳。
他心里有了成算。
就算这东家是裕亲王府的门人又怎么样?
又不是裕亲王府的买卖……
就算是裕亲王府的买卖,他这个皇子受了委屈,还不能换个酒楼?
他娘的,嘴巴欠,不叫人将他们牙齿抽光了,他不叫胤祉!
少一时,那两个侍卫将饭菜都打扫光了。
三阿哥见了,比较满意,转身往后走,两人忙跟上。
对门跟挨着的包间都静悄悄的,里面的人见出了官司,怕沾上,都结账走了。
三阿哥也不在意,下了酒楼,直接到掌柜处道:“会账……”
那掌柜的忙出来,恭敬道:“不敢不敢……”
三阿哥轻哼了一声,从钱包里摸出个银角子出来,“啪”的一声,撂在柜台上,才往外走。
那掌柜的忙跟上,小声道:“三爷,不知您什么时候得空,小人这就去去禀告东家,上门赔罪……”
三阿哥蹙眉,白了那掌柜的一眼,扬长而去。
到底谁在说自己的坏话?
自家的贝勒府,门槛这么低了?
一个商贾人家,还有脸大喇喇往皇子府赔罪,不知所谓!
三阿哥寒着脸,就往西华门走去。
走了没几十步,他觉得不对劲,转过头来,看着马路对面的裕丰楼,问那两人道:“这是把边的铺子吧?西边数第一家?”
一个侍卫道:“是,奴才方才还看到楼下街牌了,甲一号……”
三阿哥又不是老湖涂,自然记得方才官铺册子上的记录。
甲一号铺子五间,房宅破败,按市价五成租给民人高三营业,年租金四十八两银……
“四十八两年租金……”
三阿哥真是气笑了。
狗奴才,怪不得跟自己摆阔,原来是贪了内务府的银子!
富察家……
三阿哥也晓得是哪个富察家了,会计司的富察家!
就是索额图的那个表弟家,靠山索额图都死了一年多了,还在这蹦跶!
这是又找了郭络罗家做靠山!
三阿哥的眼睛带了阴郁。
说话的功夫,到了西华门,三阿哥直接进宫去了内务府,将会计司的册子拿上就出了宫,直接往畅春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