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康熙想起九阿哥前日那得意洋洋的样子,轻哼了一声,道:“不夸都摇尾巴了,再夸就要成窜天猴了,夸不得!”
宜妃:“……”
不赏东西,好话也没有,这也就是亲阿玛,要不然九阿哥肯定要记一笔。
这么丁点儿的孩子,康熙也跟他们没有话说,吩咐魏珠道:“给敏嫔与王贵人送过去吧!”
魏珠应着,带了人下去。
康熙跟宜妃道:“回头你挑几样好东西,赏董鄂氏。”
宜妃起身,笑着道:“臣妾领命。”
康熙摆手,叫她坐了,道:“今年广东巡抚贡了几面西洋镜,你多留两面。”
宜妃重新坐了,摸了摸脸,道:“早年最爱镜子,现在有些不敢看。”
康熙仔细看了宜妃两眼,道:“就说瞎话,朕瞧着你跟前些年没什么差别,看着跟敏嫔差不多大……”
说到这里,他有些感慨,道:“倒是惠妃跟德妃,这几年老相……”
因僖嫔之薨,康熙对老牌子妃嫔也生出几分怜悯之心,这几个月,格外体恤了些。
宜妃苦笑,她们这些老人年纪在这里,再年轻能怎么年轻呢?
就是敏嫔,如今都做了婆婆,眼见着要当祖母的人,在和嫔那样年轻的美人跟前,也要退后一步。
等到再过几年,去太后宫里请安,就要坐着一圈老太太,那画面真是叫人不敢想。
康熙看着宜妃道:“浙江巡抚贡了珍珠上来,你拿两匣子去磨粉。”
宜妃欢喜道:“那我可等着了,平时可舍不得这样抛费。”
帝妃闲话几句,康熙才想起了外头还有人候见,吩咐梁九功去传人。
宜妃听了,道:“皇上,要不我先回去?”
康熙摇头道:“不必,也不是旁人,一个是曹寅的侄儿,一个是福善的儿子,正好你也看看老九的人。”
这会儿功夫,梁九功带了曹顺跟额尔赫进来。
“奴才曹顺(额尔赫)给皇上请安……”
两人低眉顺眼进来,不敢抬头,对着炕上御座的位置大礼参拜。
不过进了那一瞬间,除了炕上的人影,他们还看到一旗装女眷坐在一旁,更是不敢逾越,只低着头,看着眼下的青砖。
“起喀!”
康熙叫起,望向曹顺。
作为曹寅的侄儿,早在将曹顺给九阿哥使前,康熙就见过他,这几年也陆续见过几回。
眼见着他看着老实内敛,有些曹寅的做派,康熙也觉得亲切,道:“你升了司仪长,本当在吏部排班陛见,今日倒是提前了。”
曹顺再次跪了,道:“奴才不才之身,庸碌无用,蒙皇上恩典,得了前程,不胜惶恐,早当来给皇上主子叩头谢恩。”
康熙摆手道:“朕不缺你的磕头,只取你的忠心,你大伯就是极好的臣子,朕使唤了多年,君臣相得,只希望你好好辅佐九贝勒,多加劝勉,让九贝勒勤快些,不说做皇家典范,也别让人说嘴。”
曹顺:“……”
这回是真惶恐了。
实在做不到啊!
他没有掩饰,露出自己的无措。
康熙见了,轻哼道:“都是你们这些人不知道劝勉主子,任由他懈怠,还陪着他胡闹,这身体才没有锻炼好。”
这是想起前日围场上九阿哥的“神来之笔”了。
对曹顺来说,还真是冤枉,因为他就没有去南苑。
不过既是皇上训了,曹顺老实认错,道:“奴才愚钝。”
可是曹顺有自知之明,九爷实在是也轮不到他们劝诫。
皇上这亲阿玛都不能让九爷勤快起来,更别说他们这些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