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仇士良斥责一句。
他又看向仇从广、仇从源、仇从渭与小儿子仇从潩,幽幽叹息一声。
“唉,我只有你们五名义子,难得你们个个有孝心,也不枉为父疼爱你们一场。”
他看向三子仇从源说:
“为父当年想以自己开府仪同三司之职的荫补,给你争取个千牛备身,遗憾没有成功,你不会怪为父吧?”
仇从源:“孩儿怎会怪义父,若没有义父,孩儿如今怎能做阁门使、朝散大夫和行内侍省内府局丞?孩儿如今也是佩戴绯鱼袋的人了。”
仇士良摇头叹息:
“终归不如在千牛卫做官,千牛备身虽品级不高,却能掌控一些兵权。”
仇家自他卸任神策军中尉,已经无人掌兵了。
“孩儿已经知足了。”
仇士良继续往前走,余光注意到人群中唯一的女子。
他昏黄的眼眸中难得露出一丝柔软。
“晴儿,你怎么也来了?”
仇晴儿是他么弟的小女儿,他的亲侄女。
“晴儿听闻叔父身体抱恙,想来亲自伺候汤水。”
仇士良走过来,干枯的手拉起侄女一起往前走。
“好孩子,叔父没白疼你一场。”
他在胡氏与仇晴儿的搀扶下坐到屏风前的长榻上。
亲眷、徒弟、义子们围在坐榻周围。
他看向右边,这边内圈几人分别是担任宣徽使的长子仇从广,和在宣徽院担任五坊使和小使的几个小徒弟。
大唐多数皇帝都喜欢招猫逗狗,玄宗开元年间设立了雕、鹘、鹞、鹰、狗五坊,专供皇帝狩猎时用。
五坊里面养了批人到处给皇帝搜罗鹰犬之类的动物。
地方上还有五坊色役户,专门与五坊对接捕捉此类动物,这些人户口分散在各州府,每年都有上贡数量的规定,负担还很重。
每年春秋时节,五坊的人便会借口去郊外训练鹰犬而索要州府贿赂,为此没少扰民危害地方。
民间都蔑称他们为“五坊小儿”。
五坊如今隶属于宣徽院,管理五坊的官叫五坊使。
安禄山也曾兼任过五坊使。
安史之乱后五坊使一直由宦官充当,仇士良早年也曾任过五坊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