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笔接着高声大喊:
“请新郎搭躬。”
刘异走到翟车前,拱手请李安平下车。
李安平在左右女使的搀扶下,双手举团扇遮面,走下翟车,踩在毛毡地毯上。
刘异在左,李安平在右,他俩并行一步一步往前走。
李安平每走过一张毛毡,婢女就会自觉把她身后的毛毡拾起来,小跑着到她前面继续往前铺。
白居易诗中“青衣传毡褥,锦绣一条斜”,描写的就是当下情形。
碍于李安平的公主身份,寻常人家一些闹新娘的程序,如拜猪圈、拜炉灶等全被缺省了。
刘异直接引领李安平来到主屋正堂。
现在正堂北墙红幕上贴着巨大的喜字,墙边摆着一张正方形四条腿的天地桌。
桌上铺设红布。
红布上除了摆放着香瓜、红枣、荔枝、龙眼、五谷等贡品,还有香和蜡烛。
宾客们一路跟随新人来到正堂,屋里一下子被塞得满满登登。
孙艳艳和张鼠竟然没挤进内圈。
她望着乌央乌央的人头发出灵魂质问:
“天啊,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张鼠一脸得意:“这说明我家小六一人缘好,交友广阔。”
“九郎,我感觉这里比刚才去门口观礼的人多。”
“有吗?”
孙艳艳用手指了指右侧前排一个男人说:
“那人也是刘异的朋友吗?我怎么感觉你家小六一不会交年纪这么大的朋友啊。”
张鼠循着老婆手指方向望过去,见到一位身着青衣长衫的老儒生。
这人个子很高,黝黑的脸上全是皱纹,胡须已经花白,看上去至少五六十岁。
张鼠打量了两眼,确信不认识。
“也许是小六一的忘年交吧。”
孙艳艳吐槽:“刘异也真是心大,举办婚礼不发请帖,朋友们谁愿意来都成,可他的朋友我们又不全认识,搞不好这里有鱼目混珠混进来。”
张鼠语气无所谓回道:
“混进来添添热闹也好啊,我们都不是长安本地人,成婚来的人太少会显得冷清的。”
孙艳艳翻了个白眼,自己丈夫也是个没心没肺的。
她担心以刘异到处闯祸的性格,万一混进来仇家怎么办?
此时司仪公孙笔站在天地桌前,以雷达般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
当他搜索到靠南一侧第二圈某个身影时停下,他看到了那个老儒生。
老儒生对公孙笔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公孙笔收到信号后,开启本阶段流程。
他高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