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尝尝。”
好不容易找回了一丁点师父责任感的昆,先贤附体,难得没有嘲讽,而是安慰起麻辣兔头来。
接过了烤虾的麻辣兔头依旧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蔫答答的,一点干劲也没有。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
这才哪到哪啊。
你呀,被保护得太好,也没受过什么挫折。
需要多历练历练,才能真正长大。”
“我怎么就没受过挫折,怎么就没有长大了?”麻辣兔头气呼呼地反驳道。
昆又拿起一串海虾,放在火上烤了起来,自顾自地说道:
“其实呢,也不赖你。
生活在父母温暖羽翼下的雏鸟,不知道被抛弃的痛苦。
生活在玻璃花房里的玫瑰,也不懂狂风酷日的难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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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朋友。”
麻辣兔头一脸夸张地吐槽道:
“哇,这老套的故事开头。
这朋友该不会就是师父你自己吧?”
昆有些无语,“真是朋友。”
“他呢,身患恶疾,从小就被医生给判了死刑,好在他的家人没有放弃他。
但为了维持他的生命,家里的钱花得一干二净,甚至还借了不少的外债,变成了亲戚朋友眼中的鬼见愁。
你能想象这种被疾病的痛苦,与沉甸甸,难以偿还的恩情双重压力下的他,内心有多么自责与纠结吗?
每一天都是煎熬。
像极了罪大恶极,被判处无期徒刑,却比无期徒刑还可怜百倍的囚徒。
而事实上,他什么错也没有犯。
想死,又不敢死。
不是怕死,而是怕自己就这么死掉,会让父母伤心。
会让家人去独自承担他留下的这摊烂摊子。”
“可他们不是家人吗,这怎么能算是恩情呢?”
麻辣兔头一脸无法理解地说道。
“我这个朋友他说,第一天选择救他,是父母之情。
第一百天,第一万天,还不肯放弃他,依旧选择救他,那就是恩情。”
麻辣兔头闻言,脸上带着内心被触动的莫名震撼。
“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他就想要自己赚钱。
可他那样的身体,能干什么呢,连学都没有上过几天。
他听到有人说,有人画了一幅画,卖了好几十万,就跟着学画画。
画了好多画,结果一张也没有卖出去。
现代艺术品这行当,水太深。”
最后这句话,昆其实也不太明白,但却是李天云的原话,他就原封不动地复述了一遍。
“再后来,他就给人画外包的建筑图纸。
外包你懂吧,就是承建的建筑企业,外包给私人建筑师,建筑师再外包给别人。
按照图纸上的比例,一比一照着画,画很多张。
画着画着,就对建筑行业产生了无比浓厚的兴趣,咳,有点跑题了。
就这么一个不甘向命运低头的硬骨头,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你知道他在干嘛吗?”
“干嘛?”
昆笑了起来。
“在跳楼。”
“跳,跳楼?”
麻辣兔头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对,跳楼,如果我当时没有拉他那一把的话。
他现在应该已经变成保存在某块墓地里的一捧骨灰了。
跳楼,这种行为一般会归类为对自己生命不尊重的冲动选择,也就是所谓的轻生。
但他却是在深思熟虑,仔细衡量过利弊之后,自己做出的慎重选择。
他当然不想死,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