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瑛看出他的顾虑,微笑的说道:“张大人不必顾虑,有话还请直说。父王的雄才大略孙瑛不敢说学到了多少,但是礼贤下士还是学到了一二。张大人若有高见,还请教我。”
张越迟疑了一下说道:“圣上,殿下,臣确实有些浅见献上,若有不到之处,还请圣上和殿下不要怪罪。”
孙劭笑道:“废话真的,快说。”
“挖运河。”
此言一出,孙劭嘴角一勾,轻轻微笑,而孙瑛却有些不解的问道:“张大人,这挖运河和百姓作乱有什么关系,此事如何能平复百姓呢?”
张越略微挣了一下思路,开口解释道:“瀚水乃是我国水源根本,由瀚水引出的五条支流和支流分化的水道,遍布全国,所以我国才能山水相宜,物产丰富。”
“而且工部早就沿途测算过瀚水的长度和水位高度,瀚水绵延数万里,河道宽广不见对岸,水位最低的地方也有三十丈之深,最深的地方更是深到无法测算。”
“可瀚水水源如此丰富,为何到了瀚见府就断流了,只在瀚见府西边形成了一片沼泽湿地?其实原因很多年前工部就已经查明了。”
“瀚水表面上看似平缓,实际上底下暗流涌动,户部最早以绳子测算深度的时候,落石入水,瞬间就被底下的暗流冲刷了数丈之远,可见其汹涌之势。也正是因为如此,常年累月的河水冲刷,将无数的砂石泥土全都冲刷到了下游。”
“因此才造成了瀚水末端泥沙淤积,河水变浅河道变宽,将一条诺大的瀚水,慢慢的分化成了无数的小水流,散入了四江府和瀚见府的交界处,形成了一大片的沼泽。”
“瀚见府因此命名,因为此地瀚水见底。瀚见府南北窄东西长,所以瀚见府土地干涸贫瘠,越往东越是如此。农田缺乏灌溉,百姓贫乏至此,才会被歹人随便两句话就能煽动起来,犯上作乱。”
“故臣以为,若是能在瀚见府开挖一条运河,将其与瀚水连通,清理掉瀚水末端的河床淤泥,以瀚水的水源丰富之势来说,将水引到瀚见府中部丝毫没有问题。”
“百姓有了水源,我们再从三府原选调出好的谷物种子给他们耕种。两三年之后,瀚见府就能丰衣足食,百姓安居乐业,谁还愿意犯上作乱呢。”
张越一通解释,孙劭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而孙瑛显然是被他的想法惊愕到了。
若是有他来做,饥荒之年百姓流离失所,安抚百姓,拨凉粮拨款即可。他怎么就没想到开挖运河,瀚水东引,直接将当地变成丰沃之土,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呢。
孙瑛连连鼓掌,不住地赞扬道:“张大人这个计策真的是太好了。暴民易平根源难除,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再起祸端。而你这样一做,可保百姓们衣食无忧,再也不会起作乱之心。”
孙劭笑道:“瑛儿,你可学到了?这般以山河为图以权谋为笔的做法,才是真正的治国之道。你久居深宫,只是读书议政,却少了这种眼界。看来此番让你去平定叛乱,真是没错,刚好也让你看看外面的天下。”
孙瑛点头称是,孙劭接着问道:“爱卿,兜底之事说完了,你再讲讲平乱之事如何做吧?”
张越想了想说道:“太子殿下所说已经很完善了,行事仁义且稳重,不会产生什么后续的问题。臣觉得以此施行就可以。”
孙劭转头看下李元锦调笑道:“李爱卿,在朕这御书房中,你已经修了两次闭口禅了,再不说话,以后就不要来了。”
李元锦有些赫然,先是告罪一声,接着低声说道:“既然是教义之争,那道家就该出手做事了。”
孙瑛和张越恍然大悟,原来圣上说的是这个。佛家背后操纵,目的肯定是为了与道家抗衡,那这个时候,道家十二位真人,不让他们出手,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孙劭笑道:“行了,说到这里,事情基本已经完了,后续怎么做,就看你们各自施为了。两位爱卿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实在是辛苦了,朕这就赐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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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之前一样,皇宫内赐宴是不能真吃的,两人应付了几口,出了内宫,依然来到上次吃羊肉那处,款款的吃上一顿,然后回去休息。
这边定计已成,孙劭就让他们三人分头去做。一方面,由太子孙瑛带队,沿着瀚水东去,沿途从甲乙丙丁四个兵渡分别抽兵,前去平乱。
另一方面,需派人再次赶去三府原,调动今年入仓的粮食,从陆路过四江府赶到瀚见府,赈饥荒之灾。赈灾与平乱一同施行,力求用最短的时间定暴乱,然后开挖运河,整治瀚见府的水利。
道门从十二位真人中,就近谴使三人前来,全部跟在了孙瑛身边,防备佛门有其他算计。主事勘定完毕,所有人从瀚京城外甲渡出发,一路东去。
只是到了乙渡之后,却发生了一些小小的问题。
原本计划分路,是孙瑛带人顺着瀚水直下,从四处兵渡抽人镇乱,张越和李元锦两人返回三府原,调度仓储粮食,为大军以及灾民准备粮草。
只是行到乙渡,众人需要分别的时候,孙瑛却突然说道:“张大人,李大人,本来父王安排我出来平乱,我责无旁贷,只是我久居深宫,对于这些事还是有些不太趁手。两位大人都是极其聪慧算无遗策的人物,孙瑛想请你们其中一位随我同行,为我出谋划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