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蓥带着雪秨,驾云穿过那处牌坊,径直往半空之中飞去,在头顶之上是一片非常巨大的云朵,怕不是有千里方圆,云筑宫,就在这片巨大的云朵之上,俯瞰着擎岳洲的无数山峦。
云朵缓缓往上飞行,雪秨有些不满的问道:“师姐,你干嘛对他那么客气,宗里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去为他开口求见师父,肯定是要挨一顿臭骂的。”
雪蓥白了她一眼,无奈的说道:“人家在筑洲上对我们那么照顾,你怎么就一点不念呢?满心里想着那个沈少青,要是被师父知道,就不是责骂你那么简单了。”
雪秨满不在乎的说道:“他还照顾我们,明明是因为他我们才卷进那么多事情,还白白耗费了师姐你多年辛苦收集的东西去救他,该是他顾念我们的恩情才对。”
“再说了,沈公子就是因为他跑到青白山去才出的事情,就算不是他放出的那邪魔,跟他也脱不了干系。现在又跑到我们这里来,真不知道会给我们带来什么灾厄。”
雪蓥轻叹一声,无奈的说道:“雪秨,其实当时发生了很多事情我都没有告诉你,当初我们怀疑沈少青就是那个害人的恶魔,并不是一点依据都没有的。只是当时为了保护我们,天缘都没有说出来罢了。”
“当初追着沈少青进荒沼的,可是亥殿的殿主,我们几个都是拼尽全力九死一生,才能勉强斗得过亥殿的人。他一个玉身境,却轻描淡写的解决了殿主,这难道不奇怪吗?”
“若是青白山真有邪魔出世,我倒更相信是沈少青早就放出来了他,否则的话,青白山少主都死了,怎么可能轻易放天缘离开?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隐情的。”
雪秨噘着嘴,仍然强辩道:“说不定就是青白山怕了上清宗,被逼无奈才将人放走的。上清宗蛮横跋扈的凶名,都已经传了好几百年了。”
雪蓥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无奈的说道:“你啊你,若青白山只是怕了,又何必耗费那么多药材去救天缘?你知道当时方圆千里,所有的广药源都将店里的库存送去给他了吗?好好想想吧。”
雪秨不再争辩,陷入了沉思之中,但是没一会,她又笑嘻嘻的张口问道:“师姐,你说他这次来是干什么的?看他如此执意要见师父,会不会是想上门求亲啊?那可就好玩喽。”
雪蓥没好气的说道:“求亲,把你许配出去吗?”
雪秨笑容促狭,满面的明知故问,怪声怪气的说道:“哎呀哎呀,人家可看不上我,肯定是为了某一位有情有义的故人来的,当初在筑洲上啊,我就感觉出来不对劲儿了。”
雪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雪秨赶紧闭口,两个人的云头扶摇直上,飞到了那片巨大云朵的边上。
云层之上,是一大片古色古香的连绵宫殿,飞檐拱角雕廊画栋,朱甍碧瓦金砖墁地,每一处屋檐之下都挂有九层金铃,微风一吹,就发出一阵阵清脆悦耳的铃声。
宫殿之前左右是一对翩迁起舞的仙子雕像,每一座都高三十三丈,一人手持伞剑英姿飒爽,一人肩批纱罗满身烟霞,说不尽的仙家风范,道不完的山上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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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蓥带着依然沉默的雪秨,穿过大门直入其内,绕过了山门大殿来到后面内庭,走到了一处殿外轻轻敲门之后,这才抱拳禀报道:“师父,山门外来人是上清宗的天缘真人,有事想要求见。”
门内正是那个清越动人的声音,轻轻地回道:“上清宗天缘?他来此处作甚?”
雪蓥据实回答道:“他只是说要找师父您,至于是什么事情,雪蓥不敢胡乱去问。”
门内人一阵沉吟,幽幽的开口道:“云筑宫少有男子出入,但是对方又是上清宗的人,你们觉得我应该接见他吗?”
雪蓥低头答道:“弟子怎敢替师父决定,只是那天缘真人,在筑洲之上对我们都多有帮助...”
紧闭的房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一个身量高大的女子从门里跨了出来。
她面白似玉,云鬓斜绾,一对狭长凤目清光流转,但却不显威严,而是满满的温柔亲近之意,一身白衣好似轻云一般,却在裙角处透出微微绯红,好似未曾散尽的朝霞。
女子正是云筑宫当任宫主妤痕,也是雪蓥和雪秨两人的授业恩师,她看着雪蓥微微嗔笑道:“还说不敢替师父做决定,这都开始拿人情压我了。”
雪蓥赶紧低头,口称不敢,雪秨则在一旁低声偷笑。
妤痕凤目流转,转头看向雪秨,口中的嗔怪之意更甚,“你还好意思笑?无缘无故出手,要不是天缘真人宅心仁厚,你早就给人打伤打死了,还要连累另外两人。罚你回去抄写《舒云広义经》三百遍。”
雪秨苦兮兮的转头,向着雪蓥求救,雪蓥则是回以一个“罪有应得”的眼神,她只能幽幽叹气,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是,师父。”
说罢转身拖拽着步子要走,妤痕见她这个样子,无奈的叹气道:“算了,你去找你妤婕师叔,不要让她知道有上清宗的人来了。今天她要是能好好的留在屋中,你的经书就不用抄了。”
雪秨一听这话,整个人精神一振,立刻就活泛了起来,转头大声应道:“是,师父。”说罢就赶紧跑了,生怕师父会反悔一般。
妤痕这才转头对着雪蓥说道:“你去和天缘真人说一声,云筑宫皆是女弟子,他一个男子不好进来,我只在青云路尽头候他,请他多多包涵。”
雪蓥面上也是一阵欣喜,赶忙应了一声,“是,师父。”然后起身告退,再度驾云来到了连荐山的山顶上。
雪蓥将师父的话给李元锦说了一遍,然后万分歉意的说道:“天缘真人,云筑宫规矩森严,如此失礼也是无奈之举,还请万万海涵。”
李元锦笑道:“让堂堂宫主在门口接见我,我该荣幸才是。多谢雪蓥姑娘了,还请头前引路。”
雪蓥微微点头,带着李元锦登上山顶,一步跨进了那处牌楼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