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鸳轻笑道:“夫妻本是同林鸟?”
红鸯沉默不语,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蓝鸳好似惩罚她一般,将那根已经贯胸而过的短箭从前面逼了出来,顿时鲜血喷涌而出,红鸯微微吃痛,蹙起了眉头。
蓝鸳一边替红鸯处理伤口,一边笑着说道:“好,我答应你,就将你扔在此地,但是你也要答应我,好好在此潜息隐踪,等到伤势恢复差不多了,再找机会离开隐洲。”
红鸯听出了他话里的不对,一把抓着他的手,盯着他问道:“你要去干什么?自己去找童叟吗?”
蓝鸳微微点头道:“是啊,我将你藏在这里,然后带着他直接穿越隐洲去到外海,而后再找机会甩开他,这样咱们不就都可以逃生了吗?”
红鸯半信半疑的问道:“你是说真的?你不是要转回头去找童叟拼命?”
蓝鸳笑道:“我哪有那么傻,去找他哪里是拼命,分明就是送死嘛。但是我必须得把他引开的远远的,这样才能足够安全,对吧?”
红鸯微微点头,这才松开了蓝鸳的手,沉声说道:“如此最好,那逃出去之后,就到老地方等你。”
蓝鸳微笑点头道:“好。”
蓝鸳为红鸯包扎好了伤口,凝视着他温柔的说道:“好了,那我走了,你自己要小心哦。你现在这个样子,隐洲上的任何人对你来说都很危险的。”
红鸯微微点头道:“你放心吧,逃跑的本事虽然没了,但是这些年的经验还在,我会小心的。你也要小心啊。”
蓝鸳点头,悄悄伸手拾起地上那支短箭别在后腰,再度将双臂展开化成赤红色的羽翼,轻轻的振翅而起,凝望着红鸯缓缓拔高,猛然之间转身急掠而上,朝着隐洲最远的西北角飞了过去。
但是飞出去足有百十里之后,蓝鸳却骤然转了一个大圈,绕过了红鸯所在的那处大山,远远的飞向了隐洲南岸。
蓝鸳此举,看起来就好像是兜了一个大圈,而后要从西岸离开隐洲一样,童叟感知着他的轨迹,面上露出了阵阵的冷笑。依着轨迹的行进速度来看,居然还没有将那个受了伤的累赘放下,倒算得上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
就是蠢了些,以为这样的小伎俩就能骗得过自己,那这三十七年的辛苦筹备,岂不就是一场笑话。
童叟的箭,每一支都是经过特殊炼制的,就算是远离千里也能感知的到,之前那箭停下片刻,童叟还以为是被发现了,正准备催动竹马的一股作气赶上去的时候,却发现那箭又开始动起来了。
于是童叟便没有再着急,依然远远的坠在二人身后。这竹马虽然有瞬间远袭千里的神通,但是用过之后竹马就会废掉,只要没有被二人发现,大可以慢慢的追上去。
童叟的竹马与蓝鸳背着红鸯飞行的速度差不多,但是蓝鸳远远的绕了一圈,而童叟确实确定了他的意图之后,直接朝着南岸堵截了过去,自然是要快上一些的。
很快,蓝鸳的踪迹又再度出现在了童叟的视线里,蓝鸳在极远的地方见到了童叟之后,居然不思加速而逃,而是缓缓的停下了身子,像是在等着童叟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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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叟面带疑惑缓缓上前,看着孑孓一人的蓝鸳,居然开口笑道:“没想到被你摆了一道啊,看来那只母鸟,就藏在你适才停下的地方了?”
蓝鸳没有回话,而是很郑重的问童叟道:“前辈,此事真的没有任何回转余地吗?我们夫妻二人数百年修行,又是无心之失,前辈莫非不能体谅分毫吗?”
童叟冷笑道:“你跑吧,扔下你身上的箭,我追不上你。但是那只母鸟断了翅膀,我倒要看看她如何能飞的出我的手心。”
蓝鸳皱眉道:“前辈当真要如此咄咄逼人?我妻断了一臂,最少折损三百年修为,那一家子加起来也未必能有三百年寿命,这样还不够偿还吗?!”
童叟微微摇头道:“账不是你这么算的。命之贵贱,和寿岁无关,若是寿长者可以年岁抵当人命,那与金钱邀买有何差别?那这天下,岂不是要乱了套?那这天下,岂还有公正可言?”
蓝鸳面色低沉,沉声问道:“前辈当真打定主意要以命抵命?”
童叟竖起一根手指,微笑着说道:“最少一条,抵我好友的性命。”
蓝鸳沉声喝道:“那就休怪晚辈以命相搏了!”
说话间,蓝鸳身上骤然生出金色羽毛,这是这一次的羽毛之中,竟然还带有微微血色,看来一日之内连续变化两次金雕,对于刚刚突破的他,还是有些太过勉强了。
蓝鸳羽翼渐丰,面上也逐渐发生了变化,除了瞳仁变成了金色之外,口鼻处也生出了两尺多长的金色长喙,前尖微勾,透着莹莹亮光,看上去锋锐无比。
双脚的趾爪也开始变得更加粗长,趾尖的爪子再度长长一尺,每一根都好似一柄尖锐的弯刀一般,在空中轻轻挥舞,就能听到尖锐刺耳的破空声。
蓝鸳陡然振翅高飞,直入云霄千丈之外,而后一个翻转而下,朝着童叟急速俯冲而至,在快要接近的时候伸出双爪,就如一只捕食的凶禽一般,朝着童叟狠狠的抓去。
蓝鸳的趾爪张开,尖锐的爪尖在空中划出数道裂隙,竟然直接将虚空抓破,尚未临近童叟身边,就已经有无数看不见的风刃朝着童叟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