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锦笑了笑道:“这张圣旨只过了你我二人之手,我们二人都有嫌疑,公公若是非要指证于我,怎么也要打我个心服口服才是吧?”
听到这话,大红宫衣的眼睛骤然一亮,马上开口笑道:“哈哈,元济,若非是你提醒,咱家都要忘了此处还有一封圣旨,若是这封圣旨上有字,那你就是罪责难逃,必会被千刀万剐!”
“蠢货!”金鼓低声的骂了一句,面上全都是浅浅嘲弄笑意,就连身后的几个人也皆是如此,这大红宫衣要是不蠢,这件事情哪有这么好解决。
说话之时,大红宫衣已经一把将锦盒里的第一道圣旨抢在了怀里,看着元济微悚的面孔,大红宫衣露出得意的笑容,将怀里的圣旨直接打开,展示给了金鼓等人去看。
若是元济罪责坐实,你金鼓还不肯动手的话,那你们必然就是沆瀣一气,这等罪责,就算你金家是数朝元老,也一样背负不起!
大红宫衣满面笑意的看着金鼓,但是却发现金鼓面上的笑容玩味而深邃,而他身边几个凶神恶煞脸上的表情,则完全就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嘲弄了。
李元锦往后退了两步,侧身看了一眼大红宫衣展示给金鼓的圣旨,和煦的笑道:“公公,你手上这张我可没有碰过,不过好像也没有字哎?你要不自己看看?”
大红宫衣脸上笑容凝固,疯一般的将手中圣旨调转过来仔细翻找,片刻之后两腿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惊愕的张开嘴,不住的喘着粗气。
圣旨变成了两封白布,自己先要背上一个传旨不力的罪名,若是金鼓伙同积蛮城的人深究的话,自己甚至还要背上一个假传圣旨,虚报上意的罪名!
而今的金家,即便是再为圣上所不喜,朝中依然有很多故友知交,运作自己一个传旨太监的罪名,根本就是手到擒来,圣上也不可能会花大力气,护着一个办事不力的废物!
最后的结果,就只可能是抄家灭门!
大红宫衣眼神呆滞,不断的喘着粗气,多年来的养尊处优和阴深城府此时都全然无用,隐约间他都能感觉得到,身边的人看他的眼神都已经带上了几分讥讽和嘲弄,尤其是身边陪侍的小太监,好似都已经露出了嘴角的笑意。
见到大红宫衣这如丧考妣的神情,李元锦微不可查的对着金鼓笑了笑,而后转过头笑着说道:“公公乃是内宫之臣,费这么大力气假传圣旨来为我一个山野闲人加官进爵,怎么想好像都不太合理啊。”
不远处的金鼓也接过话茬说道:“正是,公公不能随意出城,何况又摆出了如此大的阵仗,千里迢迢来到边塞积蛮城,总不可能只是为了戏耍我们来的,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
大红宫衣怎么也没想到,已经将他逼到死路上的元济和金鼓,居然会开口替他说话,痴楞的面目瞬间就活泛了起来,刚忙开口大喊道:“有隐情,一定有隐情!”
大红宫衣一骨碌从地上站了起来,忙不迭的向金鼓施礼道:“金将军明察秋毫,这圣旨一定是被人暗中调换了,意图嫁祸于咱家,更是想要加害元济先生和金将军!”
圣旨出了问题,那么封元济为镇西将军的事情,自然是一个字都不能提了,大红宫衣十分醒目的将称呼转变成了元济先生,并迅速的和金鼓元济一起站在了受害人的阵脚。
大红宫衣眼神一转,伸手指着边上的陪侍太监喊道:“是他了,就是这个小杂种!这一路上就只有他离着咱家最近了,也只有他有可能接触到这圣旨!”
大红宫衣一口咬死,陪侍的小太监满面惊惶,正准备开口喊冤,就被大红宫衣一把抽出了身边卫城偏将腰间的刀,一刀就刺进了小太监的胸口里。
小太监带着满面的惊愕和不甘倒在了血泊里,大红宫衣犹然不肯罢手,冲上前去又补了好几刀,最后一刀将小太监的头砍了下来,抓着发髻高高的提在了手上。
大红宫衣大声喊道:“罪魁祸首已经伏诛,圣旨不慎被这个小杂种毁了,咱家只能除恶,却未能追回圣旨,罪该万死!咱家这就启程返会乾元城,向国主圣上请罪!”
鲜血飞溅,有不少的血都溅在了大红宫衣的身上,只是他身上衣服本就是大红色,不管有多少鲜血沾染其上,看起来都不会有任何的不同。
这个小太监,原本是他查阅了几百号新入宫的新人,精挑细选出来伺候自己的,长的端的是白净细嫩,好似女子一般秀丽。白天的时候随行陪侍,到了晚上更是将他拥在怀中入眠,美其名曰“暖房近己”,至于被窝里有没有做些什么事情,就只有他们两个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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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日,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即便是小太监没有露出那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大红宫衣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推了出来顶缸。已经穿上的这一身大红宫衣,可不是光靠时间伺候主子就能熬出来的。
大红宫衣出手狠辣,但是李元锦和金鼓都没有阻拦他的意思,这一场钱乾层层谋算的封赏赐婚,就这样被李元锦以儿戏一般的手法,彻底变成了一场闹剧。
圣旨上的手脚当然是李元锦做的,即便是这圣旨上加了不少的禁制,所用的笔墨也都是有些神异的材料,其上盖着的更是代表皇权的玉玺大印,但是那又如何?
对于一个仙人境来说,尤其还是精善玉清宗各色仙法的仙人境,李元锦只需稍稍动一动心神,就能将两封圣旨彻底炼化,其上的字迹别说是隐没,就算是变成什么艳词文章、春 情图谱,也不过只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大红宫衣杀掉了“罪魁祸首”,将手中的刀和人头一扔,再度朝着金鼓施礼道:“金将军,咱家办事不力,误了将军的大事,还请将军万毋见怪,咱家即刻启辰返回乾元城请罪,积蛮城军务要塞,就请金鼓将军多多费心了。”
金鼓笑着抱拳道:“多谢公公劳神费力,今日之事,金鼓必然会酌情书写公文上报,将公公所说之‘实情’,分毫不差的告诉乾元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