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不敢说,甚至不敢直视李莲花的脸——他害怕李莲花知道真相后,会毅然拒绝继续饮用,而他只想让李莲花活下去。
夜莺的脸色愈发难看,声音也变得低沉却坚定:“是。李先生受的伤太重,没有药血根本救不回来。”
她余光注意到李莲花的手在颤抖,那微微发抖的手指像是在与什么激烈抗争。夜莺心中一紧,生怕他会一怒之下将碗砸了。药碗可以再拿,但血却不是能轻易取来的。她连忙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强压的冷静:“希望李先生手拿稳一点。记得我之前提醒过您,这药血,每两日必须饮下一碗。如果弄洒了,我只能再去取一碗。为了那药人着想,李先生还是不要抵触,乖乖饮下的好。”
李莲花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讽刺的事情,嗤笑一声,将药碗缓缓放在桌上。他的动作轻柔,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愤怒:“夜莺姑娘说得轻松,像是再去取一碗药一般。我且问你——从那日起,到今日,我便一直在饮她的血?”
夜莺面对李莲花的目光,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是。”
李莲花闭上双眼,胸口微微起伏,仿佛在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哑:“多少天了?”
夜莺垂下眼帘,语气依旧平静:“一月有余。”
李莲花垂下头,以手扶额,指尖轻轻揉着眉心,语调中透着难掩的自责与痛苦:“芷榆姑娘能活到现在,已是极其不易。若是继续如此被取血……想必将要油尽灯枯而亡。”
夜莺连忙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这点请李先生不要担心。她……不会有事。我们会控制分量,不会伤及性命。”
李莲花缓缓抬起头,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种令人心痛的沉静与无力。他低声说道:“不会有事?不会伤及性命?”他摇了摇头,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不会再饮她的血。”
他转向夜莺,空洞的目光中是死一般的沉寂:“我要见乔婉娩。我要见你们的大当家。”
夜莺上前一步,目光冷冷地扫过李莲花,将桌上的药血端起,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我会将李先生的要求上报给大当家。但这是我的任务,希望李先生不要为难我。”
李莲花别过头去,脸上浮现一抹不屑与倔强,仿佛在无声地拒绝。
夜莺的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不再犹豫,手指迅速点了李莲花的穴道,使他的身体顿时僵住无法动弹。接着,她抬手捏住李莲花的下颚,动作干脆利落,便要将药血强行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