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一眼平均身高不到他臀部的小娃娃们，嘴角抽了抽。

太子殿下可真会派活儿，这是没打算让他活着走出窦府！

他金时，一个几岁就被卖进宫做太监，大字不识几个的文盲，何德何能，教得了这么大一堆活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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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诩管他教不教得了，牵着窦章辞头也不回地进屋。

暖阁中，上好的银丝炭烧得正旺，小人儿的手一直被他揣在怀里，暖得像炭火。

替她脱了鞋，给那双小肉脚换上黄夫人做出来的羊毛寝袜。

米黄色毛色，像两蓬云，将本就肥嘟嘟的小脚丫子衬得更加可爱。

又摘了毛茸茸的兜帽，圆润的小脸彻底暴露。

她一瞬不瞬望着他，溜溜的眼，只跟着他转动，神色懵懂又恍惚。

但此刻，她的眼底只有他。

崔诩心口饱胀，与她并肩坐到一处，将她的脚塞进自己衣摆温着。

手底下的脚丫子窘迫的向后撤了下，她眼神闪烁。

崔诩黝黑的眸子笼着她，伸手揉一揉她发顶，笑问：“阿辞今日回门可开心？”

窦章辞乖又娇地点点头。

回到家，回到阿娘身边当然开心啦。

如果小太子也能回他自己家，就更开心了。

“晚膳后回宫可好？”他边问，边拢着那双小肉手，饶有趣味地一根一根手指揉过去，小肉手柔若无骨。

认真说起来，他上辈子从未握她手细细体会过，即使那一夜十指交扣。

那是他初次将她的手拢在掌下，那样漫长的一夜，他鲜少松开。

但在灭顶的快乐前，在云巅飘飞时，他根本没有心思体会那双手，只记得她指腹有薄薄的茧。

不像现在，细皮嫩肉。

永远这样细皮嫩肉就好。

窦章辞眼皮轻垂，真是费神，他还没玩够，居然还想着把她弄去东宫。

顾不得他玩自己手指那挠痒痒似的触感，她下逐客令：“不要，太子哥哥自己回宫。”

崔诩挑眉，“不要孤自己回宫？”

“孤就知道，阿辞心悦于孤，只想同孤长厢厮守。”

“……”

窦章辞一时语塞，究竟是她确实没断句，还是他装相。

她收敛神色，认真说：“太子哥哥自己回去，东宫不是阿辞的家，阿辞要和阿娘在一起，阿辞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