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章辞惊呆了,福荣公主今年四岁,已经颇有大婶子的神态。
多冒昧啊!初次见面便盯上了她的屁股!
而皇帝今年三十七岁,心智还不如七岁。
只怪上辈子私下接触帝后少,低估了这一家子不正常的程度!
他们疯癫他们的,姑奶奶不奉陪了!
扒开崔诩的手,气呼呼摇头,脑袋甩得像刚从湖中爬起来的小狗,挣脱他的桎梏后手脚并用往下爬。
腮边的泪痕把他锦被蹭得一道一道。
她故意的,咬那一口,根本解不了心头之恨。
皇家大半夜整出的这出闹剧,完全是拿她全家性命开玩笑。
但凡家中谁有心疾,可能今晚就去了。
不能原谅!
她拧紧发条,爬得飞快。
崔诩一手竟没抓住她的小短腿,忙探身将她拦腰搂了回去。
窦章辞半只脚吊在床沿,眼看就跑了,一阵天旋地转后又回到原点。
直接气红了眼,忍不了一点!
双掌抵着他胸膛狠狠推一把,见挣不开,恼怒的烈性起来。
猛地扭几下胖乎乎的身子,脑袋寻着他腋下往外钻。
也不管两人都尚不算长腿长臂,头却大。
一脑袋顶得他闷哼一声。
“你不是阿辞的夫君,阿辞不嫁你,阿辞讨厌你!再也不和你玩了。”
她边喊边推他,用童稚的口吻表达她内心涛涛怒意。
崔诩却如遭雷击。
才压下的血气又往上涌,胸口密密麻麻连成一片,针刺似的疼。
疼到呼吸想要停滞,仍不及这一刻的心疼。
他眼中的星光被打碎,沉入无边黑暗,漫卷的泪意盖过眉睫。
在心底一遍一遍问:
她讨厌他?
她怎么能讨厌他?
讨厌,只是今天,还是贯穿相识的八年?
席卷全身的痛感一浪漫过一浪。
崔诩挺直的背骤然倾塌,只余一身哀伤。
蓦地喉头一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