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穹顶上灿烂的烟花和星光,比之上一世金銮殿前,划破阴郁天色的那束阳光更加耀眼,却依旧只是他的背景板。
这一世自幼定乾坤,顺风顺水十年。
所在意的人皆在身边,所在意的事皆得圆满。
笑看江山万里如画。
是以他此刻无比松弛,负着一只手,闲庭信步。
走动间朱红衣摆随风轻扬,翻起意气风发的弧度。
没来由的,窦章辞眼眶湿润。
他终于做了她想象中矜贵的、清雅的、少年意气风发的天命帝王。
上一世装疯卖傻,狠厉残暴艰难求存的他当真已是隔世。
她亦早已不是身负血海深仇,战战兢兢活着的阿辞。
窦章辞的脚步只微微一顿,复又迈开,直直向崔诩扑去。
全然不记得心底别扭的颜面问题,更没注意无数官民投来的万众瞩目的目光,就这般投进他怀里,将崔诩撞得退后半步。
崔诩忙两手搂住她,藏在背后的璀璨夺目的花束无奈被泄露天机。
宝光一晃,窦章辞盈眶的泪还未落下便瞬间收敛。
侧着脑袋鼓着眼睛往身后瞧。
那束花,十一朵,花丝镶嵌,黄金为托,宝石为主体。
每一朵颜色皆不相同,形态也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在漫天烟火下刺目的宝光。
“哇!”
窦章辞从未见过这般光彩夺目的珠宝。
夺目到俗气。
可这份俗气那般让人目眩神迷。
她往后仰着身体,纤长白皙的手从他腰间撒开,绕到身后去够。
够不着便将腰折得更低一些。
纤柔细腰似一张玉弓卧在崔诩臂间,满负少女蓬勃的活力,似乎要自行开弓一般。
崔诩忙捉住她的手,星子般的眼漾起几丝笑意。
即便他这些年拼命的赚钱予她,使这小财迷处在大魏权力和财富巅峰,可她的钱却从来不曾够花过。
今天刚到手的八十余万两,只在手中待了一个时辰,甚至没将那些钱逐张逐两的摸一摸,便将一半交予黄樱研发武器,另一半运往南方兴修水利。
她爱财,却从不吝啬,更不无度的敛财,她真正心系万民。
十年间交到她手上的银钱,最终留下的不及万分之一,而那不足万分之一的数目她也有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