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渐亮。
这崎边镇虽不下雪,但冬天还是很冷。
“公子,手炉。”
楚清鸢接过,握在手心。
“公子,行李已经收拾好。”
她拿好匕首,戴好袖箭,往屋子四周环顾,叹了口气,心里一阵感慨。
以后,恐怕是再也没有这种安静舒服的日子了。
“走吧。”
慕情:“公子,不跟这里的百姓打个招呼吗?”
楚清鸢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她觉得既然来时悄悄,那走时悄悄也是最好的安排,何必要徒增悲伤。
“不必了,我们直接走。”
他们走出屋舍时,老翁就在不远处看着他们。
等他们走远后,老翁走进楚清鸢曾经住过的屋子。
屋子与从前并无二致,桌上多了些药材,他一闻,就知道那是治眼睛的。
除了药材,木桌子上,还有一个荷包,鼓鼓囊囊的,装满了碎银子,方便他取用。
一把年纪的他,泪水夺眶而出。
今日早晨,有马车从镇子里出发,早起挖草药的百姓,并没发现马车上坐着的人,是他们的公子,只以为是寻常外出。
“公子,我们直接进城吗?”慕情见识过陈娘子的手段,心里不敢稍有懈怠。
楚清鸢拍了拍慕情的手,“不必担心,我已经提前送了信给她,咱们是光明正大地去。”
两个多月前,楚清鸢就已经从星移那里拿到了沈承的书信,信中言明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她的老师,有错,但绝对不是陈娘子所说的那种错!
马车一路前行,一月中旬,他们到达了定城城门。
陈娘子第一时间就从探子手里得知了楚清鸢到来的消息。
“娘子?”自从看了手下带回的信,她家娘子就这副模样,总是时不时地出神,“娘子?沈小公子他……”她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合适。
上次,也是她放走了他,但实际上,娘子并未怪罪于她。
陈娘子从挣扎中回过神来。
这些年,她的怨恨已经化作了执念,无休无止地纠缠着她。
但,前些日子收到的那封信,让她这十六年的执念一夕间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