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俊臣已经在古城宾馆住了一年多,前台的小姑娘都和他熟,我估计他给这些小姑娘提前打过招呼,要不然不会这么快收到我被戴着手铐押走的消息。
警察出去后,屋子里马上热闹了起来,几个年龄大的犯人继续面无表情地坐在床头上,十几个小伙子一下子拥过来,把我围在了中心。
刚才回警察话的小伙子吆喝着,指使人把靠近门洞处的第二个铺位腾出来,然后拉着我胳膊在床头坐下,江湖气息十足地对我说,哥们的排面可以啊,刚进来就有罗指导撑腰。
我抬手抹去满头满脸的汗水,咧开嘴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小伙子说:“初来乍到,请多指教。”
小伙子从靠近墙边的床单下拽出条新毛巾,扔给一个十五六岁,长着一张圆脸,胖乎乎的小子说,小五你他妈的没长眼啊,没看见这哥们热成了啥,快去打水,给大哥洗澡搓背洗衣服。
我被叫作小五的半大小子领到院子里的水池边坐下,享受了入狱后的第一次全套服务。
晚饭前,那个中年警察给我送来了铺盖卷,两条烟、一包茶叶,还有一袋子日用品和牛肉干、口香糖之类的零食。
这时候我已经从小张嘴里知道,这个中年人是管教一中队的指导员,姓罗。而小张就是那个看起来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他给我说自己姓张,206号子的事他说了算。
小张亲自动手,铺床叠被,将我在安顿在挨着他的铺位上。
我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在刚铺好的床单上,准备把香烟和零食分给大家。
热情地招呼了几次,几个年龄大的人无动于衷,年轻人都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向小张。
我索性把除过牙刷牙膏和洗脸毛巾外的其他东西,一股脑全推到小张面前,小张笑咪咪地点头称道,从中拿出两包香烟,远远扔给个唤作大傻的憨头憨脑的小伙子,让他给大家分了。
可能是管教人员要检查的原因吧,两条烟的外包装都被撕开了,小张将其中一半给了我,剩下的塞进自己的床头。
我刚收拾好自己的床铺,便到了开饭时间。
随着一阵稀里哗啦的金属撞击声,监舍的铁门被打开,两个穿着黄马甲的犯人送进来一个铁皮桶和一竹筐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