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能这么坦然说自己和大宝的往事,说明经过两个多月的消化,她在心理上已经接受了从此再也见不到大宝的事实,已经释然了。
释然之后便是回忆,回忆有时是为了更好的忘却,是为了憧憬以后的生活,而不是陷在逝去的岁月中不能自拔。
我决定帮助春草继续回忆,让她说说是如何认识的卫大宝。
春草放慢脚步,白净的脸颊浮现出一抹红晕,眼神迷离,一副神往的样子对我说,因为初中要到镇里去上,路太远了,自己小学毕业后,和村里同龄的女孩子一样,就没再上学,回到家中帮父母种庄稼,晾晒整理父母挖回来的草药。
原来是生产队的时候,村里人还能把晒干的草药送到大队部代售,大队把村民送来的草药分门别类整理后,会安排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肩扛担挑,统一运到青河口,卖给公社设立的收购点,然后把卖药的钱再分给村民。
后来生产大队改成了村委会,公社设在青河口的中药材收购点也撤销了,村里各家挖的草药,只能自己背到几十里地外的青河口才能换成钱。
春草说,大人要种庄稼,要去深山老林中挖药,舍不得浪费时间去镇上卖药材,就把这个活交给家里的孩子,特别是干不了重体力活的女孩子。自己离开学校后,只要天不下雨不下雪,每隔十天,都要和村里的小姐妹结伙搭伴,背着三四十斤重的背篓,去赶青河口十天一次的集市,把自家大人采的草药卖掉。
四年前的春天,春草在姑姑店里卖草药的时候,遇到了因骑摩托扭伤了脚踝,在姑姑店里治疗的卫大宝。
逢集的日子卖药的人多,姑姑忙不过来,让侄女给自己帮一会忙。正在呲牙咧嘴喊疼,接受姑姑按摩的卫大宝见到春草后,一下子被迷得不知道把自己的魂丢到哪了,顿时脚也不痛了,人也变勤快了,一瘸一拐地跟在帮忙过称收药的春草屁股后面打下手。
因为要赶天黑前到家,春草只给姑姑帮了一个多小时的忙,便在小姐妹的催促下,急匆匆地走了。
春草脸皮簿,胆子小,第一次见到卫大宝时,从头到尾没敢抬头,不知道向自己献殷勤的小伙子长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