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神色未动,目光落在李斯身上,静待他下文。
凌逸尘则面露疑惑,却也拱手示意李斯继续。
李斯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谈:
“官宦子弟,自幼耳濡目染朝堂诸事,深谙政令施行之要。”
“入了大学,学起治世经略,那是轻车熟路,日后学成,承父辈衣钵,定能为大秦吏治注入新血,保我朝纲常稳固;”
“宗室之后,身负大秦血脉荣光,精修学识,未来方可担起拱卫皇室、兴盛宗族之责,不至于辱没祖宗门楣;”
“至于有爵位者的子嗣,家族既有功勋在前,子弟定不敢懈怠。”
“加以雕琢,必能成为大秦各方不可或缺之栋梁,扞卫我大秦千秋霸业。”
“此三类生源,不论根基、眼界还是传承,皆非寻常百姓可比,实乃大学育才之首选呐。”
凌逸尘微微摇头,抱拳向嬴政与李斯一礼,不卑不亢道:
“李大人所言,臣亦明白其中利害,但臣创办此大学,初心是广纳天下英才,不拘一格育贤能。”
“若仅局限于官宦、宗室与有爵之家,虽可得一时之便,却失却长远公允,更悖逆了教育普济万民之大义。”
“民间聪慧好学、身负奇才者数不胜数,若因出身寒门便被拒之门外,岂不可惜?”
“再者,朝堂未来若尽是高门子弟周旋,恐难听见四方庶民呼声,长此以往,决策施政易偏,不利大秦根基永固。”
嬴政听着两人各执一词,抚须沉思片刻,目光渐亮:
“二位爱卿所言皆有道理。李斯,你顾全的是当下朝堂安稳传承;”
“凌爱卿,着眼的是大秦未来海纳百川之气象。”
“朕以为,这首批生源,可七分取自官宦、宗室与有爵者后裔,稳朝堂根基,也不负他们世代功勋;”
“余下三分,便放开门路,广纳民间贤能,不论出身,唯才是举。”
“待往后办学有成,逐年再调这比例,逐步扩宽民间才俊进阶之路,如此,既能保当下顺遂,亦能谋长远兴盛,二位意下如何?”
凌逸尘与李斯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思索与妥协,继而一同跪地,齐声道:“陛下圣明,臣等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