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恩·贝茨被两个行家有理有据的分析折服了,同时也被他们的分析搞得一头雾水:“你们是说,我们大致可以锁定这个人来自欧罗巴?”
康伯巴奇用烟斗指了指身后的办公大楼:“这个我不敢肯定。刚才我到现场看了看,根据每具尸体在地上画出的标记,能够还原出枪手是如何进到楼内打倒守卫,然后一路向上闯入宴会厅,开枪行凶的整个过程。他离开宴会厅之后逐层向上,用最快的速度搜索了一遍,没有停留直接下楼走了。由此我们可以肯定他是在寻找什么人或者事物,我想也许日本人会知道这个答案,这栋楼里藏了什么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直接问清楚,比我们在这里瞎猜好得多。”
贝茨苦笑一声:“我现在真不想去触日本领事的霉头,过会儿他过来肯定会暴跳如雷……不过,我还是问问吧,毕竟能早日找到凶手也是给他的同胞一个交代。”
王丰对于枪械的知识不怎么了解,对于这个时代也不怎么了解,尽管小心翼翼,但是在行家眼里仍然是露出了明显的破绽。
不过错也有错招,也幸亏他出于细心搜索了整栋楼引偏了英吉利侦探的注意力,若是他解救了几个唱堂会的戏子之后,见尚美云不在直接掉头就走,恐怕就会将这几个戏子和凶手联系在一起了。到时候顺藤摸瓜,说不定就能抓出他来。
围在案发现场看热闹的老百姓看不出这么多细节,但是光看到外国人焦急的在现场走来走去就已经很过瘾了,越看越是兴致勃勃。
有些人任务在身就没有什么时间耽误了。田高远也没心思再探查王丰究竟是什么人,只是说自己要赶紧采访登报,就急匆匆的离去了。
他不认为这个以做黄包车夫为职业掩护的疑似谍报人员会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一个人就能干掉将近60个人。战斗如果真这么简单,这场大会战早就打赢了。另外,他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会让这个枪手如此疯狂,这根本就不符合一个需要隐藏身份的间谍的行事习惯。
再退一步讲,就算是真正的军事人员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这绝对是一个精神上有毛病,又受到刺激的疯子才能做出来的事情。
田高远回到自己的住处,将探听到的消息写成了一份报告放到了死信箱里。
他对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如此用心,当然也不是一个普通人,而是陕北特科的一个谍报员。他们现在的情报网络还比较小,又深入敌后,危险性相当高。为了保险,一直是单线联系,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上级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有什么事完全都是通过死信箱进行联系。
今天他在路上救了一个被鬼子追赶的年轻女孩,一方面是出于同胞的同情心,另一方面则是发现女孩具备很多先进思想,想把她发展成自己的情报员,一个谍报网络就是这么慢慢发展下线壮大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