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毕业论文,我很好奇,权和钱需要花多大的成本才能避免杀人的刑事惩处,没有权和钱又如何避免。”
“很有趣的课题。”宁烨被提起兴趣,迎合评价。
绍特不知从哪里掏出的电子平板,写上几个数据。
“我找了十几个有兴趣的同学测试权钱,花钱找了大量无背景人士测试各种可能性,测试了西大陆各地的数据,得到可以作为重要参考的结论,作为本科生毕设已经足够了。
杀流浪汉,难民黑户不属于犯罪,只要不大张旗鼓引起关注,那会引起邻居们的担忧和抱怨。
贫困家庭任意一员,排除报导舆论影响,完全避免刑事诉讼,需消费3万-50万刀,或家中有当地执法司法部门主管或副主管及以上,还有一个5000刀的特殊案例,不计入统计。
中产家庭成本直线上升,需消费50万-500万刀,或当地执法司法部门主管及以上,如任意市州议员,联邦议员。
成本在30岁以下与受害者年龄成反比,随着年龄减小成本指数级上升,30岁以上无明显联系,50岁以上成本略高于30岁以上50岁以下,所谓的道德审判。”
宁烨看着平板上黑白分明的数字,人命被简单的分为便宜与昂贵,摆在货架上,就像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那种寻常的微微苦涩让人不寒而栗。
绍特抬起笔指了他两下,提醒注意力集中,“光用这些足够完成论文,但说实话,有点无聊。
西大陆每年有上万婴儿和几十万人失踪,做人口贸易,病毒测试和器官摘取,还有数千件高额赔偿避免刑事诉讼的案例,更不要说不会记录在案的,各种违法与合法之间的操作,我做的最多只是对当前情况的一个复现与总结。
论文最重要的就是创新点,哪怕在试剂里加入一块脚皮都说得过去。
我的创新点源于陈教父上的一节课,感谢他让我好好学习。
他的大致意思是,一个人可以通过向信念模拟出的造物主诉说罪状来洗清罪孽。
我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宗教是一群人约定俗成的规矩,你不信,就要信,你信,就不要被发现违反教律,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在很多方面,宗教与法律都有共同之处,如果宗教可以,那么法律有没有这样一种途径,来达到真正的完美犯罪。
我找到了,零成本,零难度,零后果。”
他一笔一笔横撇竖捺,写下字。
性别身份。
宁烨皱起眉头,思考许久后说道:“我不明白。”
“哈哈,没错,就是这个表情,没有人能预见,就没办法抵挡,即使知道也于事无补。”绍特指着他一脸困惑的表情说道。
“在西大陆,只要你宣称心理认知为性少数群体,杀人?不用这么粗俗,你可以猥亵他,攻击他,给他一枪也可以,完全合法,但如果他骂你一句,报警,警察法官还有陪审团会保障你的合法权益,让他这辈子都烂在监狱。”
(LGBTQ+为性少数群体,如:同性恋,心理变性人,非二元性别,即不可用男或女定义的未知流体性别,等)
绍特从内兜里掏出一张西大陆的驾驶证,性别那一栏清清楚楚写着“They/Them”。(它们)
“嘿,我想问一下最近的公交站在哪里。”
“沿着这条路到路口左转,你会看到公交站台。”
“谢谢。”
“没问题,哥们儿。”
“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嗯……没问题。”
“还有。”
“哥们儿?”
绍特瞪大眼睛,认真说道:“这就是事情经过,我不是男,更不是女,为什么他要假定我的性别羞辱我,我只能掏出水果刀捅死他。
由于该中产家庭男子率先挑起事端,对我的人格进行了极端羞辱,陪审团判我执行200小时的社区服务,罚款3000刀,没有犯罪记录。”
宁烨想都不想便说道:“然后你交了三千刀罚款,又花两千刀雇人替你执行社区服务。”
绍特打了个响指,赞叹道:“你开始懂我了,仆人在下面劳作,我躺在房车顶的躺椅上,旁边架着遮阳伞,手敲键盘写完这篇论文,完美的西式美感,带着没有意义的讽刺与批判。”
宁烨摇摇头,否定了他在西大陆的过往,“但在帝国行不通,这里没有那么多性别。”
“啧啧啧。”绍特摇摇手指,一副很是欠揍的模样。
“不需要,帝国自有答案,只需要一个答案。”
他缓缓转头,宁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江姝静面对两人直视,惊慌失措的双手捂脸,又下移捂住胸口,发现没人低头后恼羞成怒,把脸塞到沙发里用屁股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