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薛玄一蓦地张开眼睛,大口喘息,心脏依旧在剧烈跳动。半晌才定下心神,忙将那石片松开,胸中仿佛还回荡着那股震撼。他抬头看陆青雨,神色难掩惊疑:“刚才……我似乎看见了一段幻象,关乎这块石碑残片的过去。”
陆青雨惊讶地瞪大双眼:“我什么都没看见。就见你像突然昏厥一样……别是中邪吧?”他说着赶紧查看石片,上面只是刻着几行模糊不清的符文,再没有任何动静。
薛玄一摇头,努力平复紊乱的呼吸:“我也搞不懂,但我感觉……这石片绝非凡物!也许和远古修真一脉有关。或许就是某座遗迹崩毁后散落的‘碑灵残片’之类。”
陆青雨听得心惊。修真界的确有一些上古遗迹中的宝物残片,常含奇异力量,能让人产生幻觉或参悟某些道法。然而此等遗物通常珍贵无比,怎会藏在这荒山石室里?不过转念一想,这世界何其辽阔,或许当年这里曾发生什么惊天变故,留下这等碎片也并非不可能。
“那我们怎么办?”陆青雨颇为忐忑。带走吗?谁知是否引来祸端?
薛玄一沉思片刻,看向那半块残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带走。哪怕只是收藏起来,我也想研读它的符文,或许能为我们开启一扇新的大门。更何况……我有种直觉,它对我来说绝非无用之物。”
陆青雨想起薛玄一多次展现对灵力的“敏锐天赋”,也没有再阻拦。他用干布擦拭石片表面的泥垢,然后与薛玄一合力,将尚完整的那几块残片也一起包裹起来。虽然拼不成一整块,至少能多些线索。
接下来,二人在那石室又搜寻片刻,没有更多发现。只在墙角找到一堆腐败的破木盒碎片,看来时间太久,已经失去形状,里面没有任何可辨认的物品。石室其余地段皆是自然岩石构成,似无人工修凿。若真是一处远古遗址,可能早在岁月的流逝中大半毁去,只留这块偶然保留的碑片。
无功而返的同时,他们却意外收获了这几片“残破石碑”。薛玄一怀抱着石片,一路走回外洞时,心境始终无法平复。那刹那间的异象似乎在他脑中烙下深深印记——破碎的星光、崩塌的古殿、碎裂的碑文,仿佛暗示着某个湮灭于历史中的巨大秘密。而他是否会因此踏上一条更奇异的修炼之途?一切尚是未知。
回到外洞后,二人将石片藏于一处干燥的石壁缝隙中,然后继续生火做饭、疗伤,过着暂时与世隔绝的日子。薛玄一有时会默默取出石片,对照着残缺符文揣摩,但他并无高深见识,只能依赖那“敏锐天赋”去感受微弱的灵力波动。偶尔会再次产生轻微的头晕或错觉,却再没看到更完整的幻象。
陆青雨对石碑虽感兴趣,却更担心伤势。他每日都尽力调养身体,也时常劝薛玄一不要太过投入研究,以免伤势恶化。两人相互扶持,在山洞里一晃便是七八天。期间天气变化数次,大雨来临时山间烟云缭绕,二人缩在洞中感受自然苍茫,也是一种独特体验。
身体逐渐恢复,薛玄一能正常行走、举动刀矛,陆青雨的刀伤也愈合不少。二人这才感觉自己重新拥有一定战斗力,可以考虑下一步了。再躲在这山洞里,虽免了俗世干扰,却也没机会获取更多修炼资源或情报。
“我们走吧。”薛玄一轻抚肩头尚未完全拆开的绷带,看向洞外的林海,“黑鬃兽兽核还在手里,如果想朝修行路迈进,总得去更大的地方试试,寻求宗门或其他渠道。”
陆青雨捂着胸口缓缓点头:“不错。继续等那个邋遢青年显然无望,倒不如去寻一处宗门驻地打探。如果真能加入某个宗门,我们至少有功法、丹药可以进步。”
薛玄一想到家族被灭一事,眼中闪过一丝仇恨与痛楚,却没有声张。他心里更加坚定,要靠自己力量一步步爬上去,把当年的血债讨回来。眼下既然石碑残片已到手,也稍微养好身体,是时候再次出发了。
那天下午,山间晴空万里,薛玄一与陆青雨打理好行囊,将洞内用过的干草、灰烬简单处理。他们把石碑碎片用厚布层层包裹放进包里,最后再看一眼这陪伴多日的山洞,转身踏上了下山之路。林海深处虫鸣声阵阵,似乎在为他们送行。谁也不知道,此番离开,将会把他们带往何处:或危机四伏,或机缘无限。但他们已别无退路,只能一路前行。
当二人走到小道拐角时,薛玄一忽然回望了一眼,不知是否错觉,他仿佛看到那石室方向升起一缕青灰色的薄雾,瞬息又消散无形。也许是被日光折射,也许只是一场幻影。可它在薛玄一心中留下的震撼,却挥之不去。
“那块石碑……究竟暗示着什么?”他低声自语,脑海又浮现那远古殿堂崩塌的场景。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这残碑绝不只是简单的古玩废墟,它可能是一把钥匙,甚至是决定他未来道途的命运之匙。
“我们能走到哪一步?答案或许就在更远的前方。”陆青雨看着薛玄一目光闪动,轻轻拍了拍他肩膀。二人互相点头,一同迈进林道深处,任落叶被脚步踏碎,在山风中卷起层层薄尘。
就这样,他们带着兽核与残破石碑的秘密,踏上通往更广阔修真世界的道路。